黑水寨的晨鐘敲響時,青羅正在院中緩緩打著一套奇特的拳法。這是她根據后世康復醫學知識自創的,既能活動筋骨,又不會牽動腹部的傷口。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那道猙獰的傷口已經愈合,只留下一道粉色的新疤。
今日感覺如何?夏含章端著藥碗走來,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青羅收勢,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藥汁苦澀,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半個月來,夏含章依據醫書所學,在寨中的山林間學會了辨認草藥,傷口處理的技巧也逐漸熟練。
青羅還為她制定了一套體能訓練計劃。起初她連半桶水都提不動,如今已經能提著一桶水穩步行走。
今日的訓練項目是什么?夏含章躍躍欲試地問。
青羅指向后山的小路:負重登山。不過今日我們換個方式——你要在登山的同時,留意沿途的可疑痕跡。
這是青羅特有的教導方式,將體能訓練與觀察力培養結合在一起。
登山途中,青羅不時停下,指著地上的痕跡講解:看這片被踩倒的野草,方向雜亂,說明不久前有多人經過。但這些腳印深淺不一,不像是寨中弟兄日常巡邏的路線。
夏含章仔細觀察,果然發現了異常:這些腳印都在刻意避開主路,像是在暗中查探什么。
很好。青羅贊許地點頭,在任何地方都要保持這樣的警覺。
行至半山腰,她們遇見正在巡查的雷震。這位黑水寨大當家見到二人,神色略顯凝重。
二位姑娘近日最好不要離開寨子太遠。雷震沉聲道,寨子周邊發現了不少可疑的蹤跡,恐怕那些追兵還沒放棄。
青羅心中一動,狀似無意地問道:雷當家可知道,這些人為何對夏家趕盡殺絕?莫非夏家掌握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
雷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壓低聲音:有些話,本不該由我來說。但既然姑娘問起......十年前,將軍曾在北地發現一處優質鐵礦。
夏含章驚訝地睜大眼睛:鐵礦?可爹爹從未提起過......
這正是問題所在。雷震嘆了口氣,將軍沒有將此事上報朝廷,而是暗中封鎖了消息。如今想來,應是有人探得了這個秘密,想要從將軍府遺孤身上找尋鐵礦的線索。
這個信息讓青羅心中一震。如果雷震所屬實,那么將軍府遭遇的就不只是政治斗爭,還牽扯到巨大的利益爭奪。
回到住處后,青羅立即將這個信息記錄在隨身攜帶的小冊子上。這是她養傷期間開始整理的,里面不僅記錄了已知的暗樁位置,還開始繪制各方勢力的關系圖。
你在寫什么?夏含章好奇地問。
一些需要記住的事情。青羅將冊子推到她面前,從今天起,你也要開始學習這些。
她翻開冊子,指著一頁說道:這是將軍生前布下的七處主要暗樁,分布在通往涼州的要道上。每一處都有特定的聯絡暗號和信物。
夏含章認真地看著,突然指著一處標記問道:永濟米行我們已經去過了,那其他的暗樁也都像趙掌柜一樣可靠嗎?
這正是我要教你的。青羅神色嚴肅,任何時候,都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即便是將軍的舊部,也可能因為各種原因背叛。
她取出一張新的紙,開始繪制黑水寨的布防圖:比如這個寨子,表面上戒備森嚴,但我們住進來的這半個月,已經發現了三處防御漏洞。
夏含章仔細看著圖紙,恍然大悟:難怪你每天都要我記錄巡邏隊的時間和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