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囚獄。
絕對的黑暗,吞噬一切光線,也吞噬聲音。這里仿佛是深海中最孤寂的墳墓,連水流都近乎凝滯,只有一種陰冷刺骨的能量場無處不在,壓制著囚徒的力量與感知。
“咳……咳咳……”
一陣壓抑的咳嗽聲打破了死寂。雷朔率先從昏迷中蘇醒,劇烈的疼痛讓他蜷縮起來,五臟六腑如同移位了一般。他試圖調動烈風之力,卻發現體內的能量如同陷入泥沼,晦澀難動,只能勉強在體表形成一層微弱的熒光,照亮方寸之地。
借著這微光,他看到了身旁同樣昏迷的石巖和玄墨,以及不遠處蜷縮著的星瀾。他們個個臉色蒼白,氣息萎靡,身上血跡斑斑。
“石巖!玄墨!星瀾!”雷朔忍著痛,壓低聲音呼喚,同時艱難地挪動身體檢查他們的傷勢。
石巖皮糙肉厚,傷勢雖重但根基未損,在雷朔的搖晃下悶哼一聲,也悠悠轉醒,只是眼神還有些渙散。玄墨傷勢最重,他本就擅長謀略而非正面硬抗,大長老含怒一擊大部分威力都被他和雷朔分擔,此刻內腑受創極深,依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星瀾也醒了過來,碧藍的眼眸中充滿了痛苦與恐懼,人魚的身體在陸地上本就虛弱,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他連維持人形都有些困難,魚尾無力地搭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們……這是在哪兒?”石巖聲音沙啞,環顧四周無盡的黑暗,夔牛的本能讓他感到極度的不適與壓抑。
“是鮫人族的黑囚獄。”雷朔咬牙切齒,虎目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老家伙,下手真狠!等二哥出來,定要掀了他的老巢!”
提到東方敖燼和林悅,幾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東方和林悅是否安全。
“當務之急,是盡快恢復傷勢,想辦法出去。”玄墨不知何時也清醒了過來,聲音微弱卻依舊冷靜,“這黑囚獄有古怪,我的精神力幾乎被完全壓制,無法探知外界。我們必須靠自己。”
他嘗試運轉體內殘存的能量,墨綠色的光芒在指尖艱難地閃爍了一下,便迅速黯淡下去,引得他一陣劇烈咳嗽,唇角再次溢出血絲。
“別亂動!”雷朔急忙按住他,“先穩住傷勢再說!”
星瀾看著重傷的三人,眼中充滿了愧疚與無助,若非為了他,大家也不會卷入鮫人族的紛爭,更不會……他悄悄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那微弱的神石碎片波動,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倚仗的東西了。
鮫人族部落外圍。
與黑囚獄的死寂截然不同,這里已是烽火連天,殺聲震海!
原本幽靜瑰麗的珊瑚叢林、發光水母群棲息的區域,此刻已淪為血腥的戰場。無數形態各異的海獸戰士絞殺在一起,狂暴的能量沖擊將海水攪得渾濁不堪,殘肢斷臂與破碎的武器隨著暗流飄蕩。
人魚族戰士歌聲悠揚卻暗藏殺機,音波如同無形利刃,切割著鮫人的陣型;膠魟族隱匿在渾濁的海水中,不時射出淬毒的骨刺,防不勝防;巨螯族戰士如同移動的堡壘,巨大的螯鉗每一次開合都能輕易夾碎鮫人戰士的骨骼;幽瞳族雙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制造出層層幻境,干擾著鮫人的神智;裂峽族駕馭著混亂的暗流,將鮫人戰士沖得東倒西歪;晶甲族則頂在最前方,硬扛著鮫人的攻擊,為聯軍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