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敖燼低垂著眼瞼,金色的睫毛在昏暗的水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他體內那團不屬于他的、躁動不安的祖氣,以及那搖搖欲墜的本源,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身的處境。
他緩緩抬起眼眸,金眸之中不再是之前的虛弱與苦澀,而是燃起了一簇決絕的火焰。他的目光越過林悅擔憂的臉龐,直接看向懸浮在空中、等待答案的烏蘞梅日羽,聲音低沉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堅定:
“我選第二種。”
林悅的心臟猛地一縮,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他選擇一條九死一生的路,恐懼還是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想勸他再考慮考慮,想告訴他哪怕用最笨的方法,她也會陪他找到所有的藥材……
但她看到他那雙燃燒著決然火焰的金眸時,所有勸阻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里。她太了解他了。他是翱翔九天的龍,而非困于淺灘的魚。折翼困守,對他而,比死亡更加難以忍受。
她用力反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最終,千萬語只化作一句帶著顫音的叮囑:“……好。我陪你。但是……你一定要撐住!”
東方敖燼感受到她手心的力度和話語中的決意,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真實的笑意,金眸中的火焰似乎更加明亮了幾分。他點了點頭。
烏蘞梅日羽看著兩個人之間無聲的交流與最終的決定,五彩的大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她已經歷了無數歲月,深知對于真正的強者而,有些選擇,無關對錯,只問本心。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沒有回頭箭。”烏蘞梅日羽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沉穩,“破立而后,本源重燃,需要準備。此地能量雖然相對平和,但深處海底,水壓巨大,能量屬性偏陰寒,并非進行如此激烈蛻變的最佳場地。我們需要尋找一處至陽至剛、能量活躍且相對安全之地。”
“另外,”她看向林悅,“你剛剛突破至融道境,境界尚未完全穩固,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尤其是對鳳凰真焰與那生機之力的精細操控,還需錘煉。在正式開始前,你必須做到心念一動,力量隨行,分毫不差,否則在護持他心脈與靈魂時,一絲差錯便是萬劫不復。”
林悅神色一凜,鄭重點頭:“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