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尋了一處相對隱蔽的、由倒塌巨石形成的天然石穴,眾人迅速進入。石巖守在入口處,厚重的土屬性能量彌漫開來,將氣息盡可能隔絕。雷朔則焦躁地在不大的空間里踱步,時不時看向穴外,又擔心地看向被玄墨扶到角落坐下的東方敖燼。
玄墨讓東方敖燼盤膝坐好,自己則坐在他對面。當他將翠綠色的治愈能量探入東方敖燼體內時,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那原本應該磅礴浩瀚、充滿生機的龍族經脈與臟腑,此刻竟是千瘡百孔,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像是勉強粘合起來的瓷器,一股陰冷的黑暗能量殘余如同跗骨之蛆,仍在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而更深處,一股本源性的虛弱感讓他心驚肉跳。
這絕非僅僅是剛才強行壓制反噬所能造成的!這是長久以來透支和消耗累積的結果!
玄墨抬起眼,看著東方敖燼即使蒼白虛弱卻依舊平靜堅定的臉,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為了她……值得嗎?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東方敖燼甚至沒有一絲猶豫,金眸直視著玄墨,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值得。”
玄墨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翻涌的情緒。他再次開口,語氣帶著醫者的嚴厲和兄弟的心痛:“你的本源力量,之前為了救林悅,消耗就已經遠超負荷,至今未能彌補回來。你……你竟然還動用了本源去凝煉那個冰裂季的花環?!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那是你的根基!再強行催動,你會……”
“值得。”東方敖燼依舊是這兩個字,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論天氣,但那其中的不容置疑和斬釘截鐵,卻重若千鈞。
一旁的雷朔聽得目瞪口呆,他猛地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東方敖燼。他知道老二對林悅好,卻不知道竟然好到了這種程度!動用本源力量去凝煉一個看似只是討雌性歡心的花環?這簡直是……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震驚、不解,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釋然和退縮。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偶爾會在林悅面前故意找茬、斗嘴,試圖引起她注意的那些幼稚舉動,若……若是被老二知道了自己那點隱秘的、連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識到的小心思……雷朔打了個寒顫,默默低下了頭,心里一陣后怕和慶幸,幸好,幸好自己什么都沒做,否則,以老二對林悅的這份心意,恐怕連兄弟都沒得做……
玄墨看著東方敖燼那副“我意已決,無需多”的模樣,知道再勸也是無用。他深深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只見他掌心光芒一閃,一個僅有巴掌大小、色澤古樸、上面布滿天然玄奧紋路的龜殼出現在他手中。這龜殼一出現,便散發出一股沉靜、厚重、充滿生命氣息的能量波動。
“拿著它。”
玄墨將龜殼遞給東方敖燼,“這是我族傳承的蘊靈龜甲,能暫時穩固你的傷勢,溫養你的本源,但效力有限。”
東方敖燼接過龜甲,那龜甲觸手溫潤,一股平和的力量緩緩流入他體內,讓他五臟六腑的劇痛和經脈的撕裂感都減輕了不少。
玄墨雙手結印,更加磅礴精純的翠綠治愈光芒將他與東方敖燼籠罩,全力為他驅散黑暗殘余,修復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裂痕。
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逝,只有能量流動的細微聲響和雷朔不安的踱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