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敖燼精準的“翻譯”和林悅細致入微的指導下,壯枝的動作從最初的生澀慌亂,逐漸變得沉穩有序。她小心翼翼地按照指示,將調和好的草藥泥敷在幼崽的額頭、腋下和腳心,又喂它們喝下了用另一種清熱草藥熬制的、溫度適中的湯汁。
小人魚星瀾也在一旁默默幫忙,幫忙去接熱水,為幼崽擦拭身體輔助降溫,用它那空靈的、帶著安撫力量的哼唱也在洞穴內低低回響。
時間在緊張的救治中一點點流逝。終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三只幼崽原本急促痛苦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悠長,滾燙的體溫也開始明顯下降,它們不再難受地扭動嗚咽,而是陷入了安穩的沉睡。
“退熱了……真的退熱了!”
壯枝用手背感受著幼崽額頭的溫度,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她抬頭看向石床上的林悅,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敬佩和如釋重負的喜悅。
啟明緊握的拳頭也松開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林悅,又警惕地掃過一旁氣定神閑的東方敖燼。
林悅自己也松了口氣,小小的狼崽身體因為精神的高度集中和魂體初歸的疲憊而微微發軟。她嗚咽了幾聲,用意念通過星瀾傳達:
“幼崽現在情況穩定了,但還不宜移動,需要留在安靜的地方,并且必須有專門的獸人時刻看護著。”
東方敖燼懶洋洋地同步翻譯,補充了一句:
“意思是,它們最好就留在這里。”
壯枝立刻明白了林悅的顧慮——林悅現在這副幼崽形態,絕不能讓太多族人看見,否則必然引起恐慌和猜疑。而這三個幼崽的父獸母獸若是知道幼崽是在林悅這里被治好的,卻又見不到林悅本人,難免會多想。
“我留下來照顧它們!”
壯枝毫不猶豫地自告奮勇,林悅抬起頭,看向壯枝,發出幾聲短促而堅定的嗚咽,并用爪子指向洞穴最深處——那個曾經屬于司溟,不允許旁人隨意進入的私密區域。
壯枝懂了。
“我會把它們帶到最里面的洞穴去照顧,那里更安靜,也不會打擾到你休息。”
她考慮得很周到,既隔絕了幼崽與可能來訪的族人接觸,也避免了過多打擾顯然狀態不佳的林悅。
啟明張了張嘴,似乎也想留下,但小人魚星瀾已經游弋過來,扯了扯他的手臂,發出輕柔而堅定的節奏聲,示意他離開。
啟明看了看林悅,又看了看深不可測的東方敖燼,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帶著滿腹的擔憂和一絲不被信任的失落,跟著星瀾默默走出了洞穴。
洞穴外,隱約傳來壓抑的交談聲。那是三只幼崽的父獸和母獸們,他們一直焦急地守候在林悅洞穴附近,不敢靠近,又舍不得離開。當看到啟明出來,他們立刻圍了上去。
“啟明,幼崽們怎么樣了?”
一個母獸帶著哭腔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