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著石鹽和大量獸肉的隊伍,踏上了歸途。與來時的沉重壓抑不同,雖然風雪依舊,但隊伍里的氣氛卻熱烈得幾乎要驅(qū)散嚴寒。
每一個族人,無論是狼人戰(zhàn)士還是嚙齒獸人,看向林悅的目光都充滿了近乎狂熱的崇拜與感激。
他們爭先恐后地想要替林悅背負行囊,將最柔軟保暖的獸皮遞給她,甚至在她休息時,有人會主動去清理她周圍的積雪,生起最旺的篝火。
“林悅巫醫(yī),您喝口水!”
“林悅巫醫(yī),這塊肉烤得最嫩,您先吃!”
“林悅巫醫(yī),路滑,您小心腳下!”
殷勤之聲不絕于耳。林悅一開始還耐心回應(yīng)、道謝,但很快便感到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無奈地苦笑。
她知道這些獸人是真心感激和擁戴她,但這種過度的關(guān)注讓她頗不自在。
啟明看著被眾獸人簇擁在中心、如同明月般耀眼的林悅,心中又是驕傲又是酸澀。驕傲于林悅姐的強大與智慧,酸澀于自己似乎離她越來越遠,那些獻殷勤的獸人真是礙眼!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卻又不敢像以前那樣輕易靠近——司溟那冰冷的警告如同烙印般刻在他靈魂深處。
而司溟,依舊如同一個沉默的影子,走在隊伍最邊緣。
對于那些過分的殷勤,他偶爾會抬起冰冷的豎瞳,掃向那幾個湊得最近的族人,并不說話,但那無形的威壓卻讓那些人瞬間噤聲,訕訕地退開些許。
然而,他們退開后,卻并不看司溟的臉色,反而依舊眼巴巴地望著林悅,仿佛在等待她的“旨意”。
林悅被這詭異的氛圍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擺擺手:
“大家不必如此,趕路要緊。”
隊伍就在這種林悅無奈、啟明暗惱、司溟偶爾“清場”、眾獸人只看林悅臉色的奇特模式下,沉默而快速地行進著。
然而,平靜很快被打破。
在穿過一片被濃霧籠罩的枯木林時,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
“奇怪,我怎么感覺……我們好像來過這里?”
一個負責探路的狼人戰(zhàn)士撓了撓頭,疑惑地看著旁邊一棵形狀奇特、仿佛被雷劈過的焦黑樹干。
“是嗎?我看著都差不多啊,冰天雪地的。”另一個戰(zhàn)士不以為意。
但很快,越來越多的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周圍的景物確實在不斷重復(fù)!那棵焦黑樹干,那片掛滿冰凌的灌木叢,那塊中間有裂縫的巨石……他們已經(jīng)第三次看到了!
“我們……我們是不是迷路了?”不安開始蔓延。
“不可能!”
臉上帶著刀疤、之前指責過林悅此刻卻對她最為信服的狼人戰(zhàn)士“石爪”站了出來,語氣肯定,
“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閉著眼睛都能回部落!我來帶路!”
他信心滿滿地走到隊伍最前面。然而,半個時辰后,當那棵焦黑的樹干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時,石爪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接著,又換了幾個人嘗試帶路,結(jié)果無一例外,全都回到了原點!
一種無形的恐慌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他們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走不出去的迷宮!
“是怎么回事?”
“怎么總是會回到這里?”
“我們是不是又遇見了什么強大的獸人了?”
就在眾人惶惶不安,開始疑神疑鬼時,林悅蹙著眉,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司溟不見了。”
什么?!
眾獸人猛地回頭,果然!一直如同背景板般存在的司溟,不知何時,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聯(lián)想到司溟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和他“透明人”的立場,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在眾獸人腦海——難道這次的困境,連司溟大人都束手無策,或者……他再次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提前離開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們!連最后的“定心丸”都沒了!
“林悅巫醫(yī)!我們該怎么辦?!”
“巫醫(yī),您快想想辦法啊!”
所有的希望和壓力,再次匯聚到了林悅一人身上。
林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回憶起剛才跟隨隊伍行走時觀察到的一些細節(jié)——霧氣流動的細微差異,雪地上某些幾乎被覆蓋的、非自然形成的痕跡,還有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甜膩又詭異的氣息……
“大家別慌!”
林悅深吸一口氣,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