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及膝的深雪和呼嘯的風雪中艱難前行。林悅走在最前面,憑借記憶和那對狼耳對風聲中細微差異的捕捉,努力辨認著方向。
每一步都耗費著巨大的體力,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帶來刺痛的寒意。
五名狼人戰士呈扇形散開在隊伍兩側和后方警戒,他們的利爪和敏銳的感官是隊伍在可見度極低的雪原上最重要的保障。
啟明和他帶來的四名嚙齒獸人則跟在隊伍中間,他們矮小的身材在深雪中行進更加吃力,但此刻他們最重要的任務不是趕路,而是勘探。
啟明強忍著心臟處殘留的隱痛和對司溟那無聲警告的恐懼,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一邊走,一邊不時蹲下,用爪子刨開積雪,觸摸下方凍硬的土層,或者將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傾聽。
其他幾名嚙齒獸人也做著類似的工作,他們低聲交流著土層結構、巖石分布和地下可能存在的空腔。
“這里的土質比較松散,往下半米左右有礫石層……”
“左側方向,地下似乎有水流聲,很微弱,可能是一條被封凍的地下暗河支流……”
“這個方向,巖石比例增高,挖掘難度會大很多……”
他們將勘探到的情況快速匯總給啟明,啟明則用一塊隨身攜帶的、用獸皮包裹的石板,用木炭飛快地記錄下關鍵信息,并勾勒出初步的地下結構草圖。
他的專注暫時壓制了內心的恐懼和對林悅的渴望,專業領域的能力讓他重新找回了一絲自信和存在感。
林悅偶爾回頭,看到啟明認真工作的樣子,心中稍安。只要他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其他的可以暫時放一放。
然而,環境的惡劣遠超預期。出發不到兩個小時,風雪驟然加劇,變成了真正的暴風雪!狂風卷著密集的、如同砂礫般的雪粒,劈頭蓋臉地砸來,能見度瞬間降至不足十米!呼嘯的風聲掩蓋了一切其他聲音,連狼人戰士的聽覺都受到了嚴重干擾。
“大家靠攏!不要走散!”
林悅用盡力氣大喊,聲音卻被狂風撕扯得破碎不堪。
隊伍被迫收縮,戰士們用身體為林悅和嚙齒獸人阻擋著最猛烈的風雪。
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掙扎,體溫在飛速流失,絕望的情緒開始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纏繞上每個人的心頭。
“林悅巫醫!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可能還沒到地方,就會被凍死或者迷失方向!”
一個狼人戰士頂著風,湊到林悅耳邊吼道。
林悅抹去睫毛上凝結的冰霜,心臟沉甸甸的。她知道自己低估了這場暴風雪的威力。難道第一次以巫醫身份帶隊行動,就要以失敗甚至慘劇告終嗎?
不!絕不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硬扛是扛不住的,必須想辦法規避!
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努力記錄數據的啟明身上,一個念頭閃過。
“啟明!”
她大聲喊道,
“這種天氣,地面太危險!你們能不能立刻挖掘一個臨時的雪洞或者淺層地穴,讓我們避一避?”
這是嚙齒獸人的天賦,也是目前唯一可能快速提供的庇護所!
啟明聞,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可以!給我一點時間!需要找一個背風、雪層厚實且下方土質相對松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