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枝是個行動派。一旦下定了決心,又得了林悅那一籮筐的主意,雖然大部分被她自己篩選否決了,她便立刻將“拿下黑石”作為了冰裂季前最重要的狩獵任務,并且發起了迅猛而直白的攻勢。
第一天,狩獵隊歸來,滿載著為冰裂季儲備的獵物。黑石正指揮著族人搬運、處理,壯枝扛著一頭比她體型還大的哼哼獸(也就是野豬),咚地一聲扔在黑石腳邊,揚起一片塵土。
“黑石族長,這頭哼哼獸的里脊肉最嫩了,給你!”她聲音洪亮,毫不避諱周圍族人投來的詫異目光,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卻又暗含期待的笑容。
黑石正清點著獵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金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眉頭習慣性地蹙起:“按照規矩分配。”
“我知道規矩!”壯枝叉著腰,“這是我單獨獵到的,我有權決定給誰!你不要我就扔了!”她作勢要拖走。
因為部落里有規定,只要是雌性自己捕獵的獵物,有權力自己做主。
黑石看著那肥美的哼哼獸,又看看一臉“我說到做到”的壯枝,最終還是揮了揮手,讓負責分配的族人收下了,只是補充了一句:“記在公賬上。”
壯枝也不在意,得意地甩了甩高高束起的馬尾,轉身走了,留下黑石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第二天,黑石在巡視部落防御工事時,不小心被一根尖銳的木刺劃傷了手臂。他隨手扯了片草葉想擦一下,壯枝如同旋風般沖了過來,手里捧著一大把她剛從林悅那里軟磨硬泡來的、效果極佳的止血草。
“別動!”她不由分說地抓過黑石的手臂,動作看似粗魯,力道卻放得極輕,仔細地將搗碎的草藥敷在傷口上,用干凈的獸皮條包扎好。整個過程快得黑石都沒反應過來。
“這點小傷……”黑石想抽回手。
“小傷不注意,冰裂季里也會要命!”壯枝打斷他,包扎好后,還用力打了個結,抬頭瞪著他,“你是我們的族長,更要小心!”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帶著薄汗和認真神色的臉龐,還有那雙毫不退縮盯著自己的眼睛,黑石到了嘴邊的斥責莫名卡住了,只能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低聲道:“……多謝你了。”
壯枝這才滿意地松開手,哼了一聲:“知道就好!”然后再次風風火火地跑了。
黑石看著手臂上包扎得……還算整齊的傷口,又看看壯枝離開的方向,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覺比對付一群流浪獸人還累。
第三天,部落舉行戰前祈禱儀式,由巫醫婆婆主持,祈求獸神庇佑部落度過冰裂季。儀式結束后,按照慣例,未婚的雌性可以向心儀的雄性贈送親手編織的草環或打磨的骨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