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腦瘋狂運轉。直接說看不懂,會不會讓巫醫覺得她之前是在撒謊?但硬著頭皮胡說,風險更大,一旦被戳穿,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猶豫間,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了獸皮卷另一處,繪制著幾種簡單的植物圖案,旁邊通樣有符號標注。其中一種植物,葉片肥厚,邊緣帶絨毛,赫然就是今天早上小龍帶她找到的那種可食用植物!
而旁邊的那個符號……結構簡單,似乎……有點像兩片葉子上頂著一個圓球?
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她不能直接“認字”,但可以借助圖像進行“聯想”和“猜測”!
她抬起頭,臉上帶著努力回憶和不確定的神情,伸手指著那個植物圖案,怯生生地說:“這個……巫醫婆婆,這個圖案,我好像……有點印象。它畫的是一種葉子厚厚的草,對不對?我阿母好像……說過它……能解渴?”
她沒有直接說“能吃”,也沒有念出那個符號,而是通過圖案聯想到了一個模糊的、可能的功能。這既展示了她“可能”接觸過相關知識,又留下了足夠的余地——畢竟“解渴”是很寬泛的說法。
巫醫婆婆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細微的光芒,她盯著林悅,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繼續用平淡的語氣問:“哦?那你阿母,還說過關于這些符號的什么嗎?”
壓力再次襲來。林悅感覺后背有些發涼。她搖了搖頭,語氣更加不確定:“沒……沒有了。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阿母說過,有些古老的獸皮上,畫著祖先們見過的東西和……和道理。”
她把一切都推給了久遠的、模糊的童年記憶和早已逝去的阿母。這是最安全,也最難被證偽的借口。
洞穴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彼此輕微的呼吸聲。巫醫婆婆的手指依舊在獸皮卷上摩挲著,目光卻仿佛穿透了林悅,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難以喻的疲憊和深遠:“古老的智慧……確實需要被記住。林悅,你阿母留給你的,或許不只是幾塊獸皮。”
她頓了頓,看著林悅,眼神變得有些復雜:“你身l弱,以前很少參與采集。但從今天起,你可以多去森林邊緣走走,留意那些不一樣的植物。如果發現了什么……不認識的,或者覺得有用的,可以拿來給我看看。”
林悅心中猛地一跳!這意味著什么?默許她可以更自由地出入森林?甚至……是一種變相的認可和期待?
“是,巫醫婆婆!我會留心的!”她連忙應下,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去吧。”巫醫婆婆揮了揮手,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石臺上的獸皮卷,不再看她。
林悅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個禮,退出了洞穴。
掀開門簾,刺眼的陽光讓她瞇了瞇眼。代理族長黑石還靠在原來的位置,見她出來,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的審視并未減少,但似乎多了點別的、更復雜的東西。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快步離開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林悅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已,直到她拐過彎,回到自已那個狹小的洞穴,才徹底擺脫。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剛才與巫醫的對話,看似平靜,實則兇險,每一步都走在懸崖邊緣。
但結果,比她預想的要好得多。不僅暫時過關,還意外獲得了一定程度的“行動自由”!
她看著角落里那個裝記“收獲”的藤筐,又想到空間里那些正在加速生長的植物,以及森林里那個金色的、神秘的小家伙。
一個清晰的計劃,在她的腦子中逐漸成形。巫醫的“許可”,就是她撬動這個原始部落、改變自身命運的第一塊敲門磚。
她走到藤筐邊,拿起一片那種肥厚的葉片,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在嘴里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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