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弟子趙雄的話音落下,一股筑基中期巔峰的靈壓混合著執法堂特有的肅殺之氣,如同無形山岳,朝著林凡當頭壓下。他身后的兩名筑基初期弟子也同時踏前一步,氣機鎖定林凡,封住了他左右閃避的空間。
若是尋常練氣后期弟子,在這般陣仗下,恐怕早已心神失守,戰戰兢兢。
然而,林凡只是眉頭微蹙,身形在那靈壓下巋然不動,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他體內混沌道基微微運轉,便將那外來壓力化于無形,甚至連衣角都未曾拂動一下。
他抬眼,目光平靜地看向趙雄,語氣依舊不卑不亢:“趙執事明鑒,弟子林凡,自入門以來,一向恪守門規,勤勉修行,從未與任何不明勢力有所牽連。至于修為進展,全賴宗門培養與自身些許機緣,不知觸犯了哪條門規,竟勞動執法堂三位師兄親自前來問罪?”
趙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這手“靈壓懾心”雖未盡全力,但對付一個練氣期弟子理應手到擒來,沒想到對方竟渾然無事?此子果然有古怪!
他冷哼一聲,聲音更冷了幾分:“是否觸犯門規,不是你說了算!執法堂行事,自有依據。你只需乖乖配合,隨我們走一趟,是非曲直,自有公斷!”說著,他右手微微抬起,似乎只要林凡再敢說個“不”字,便要強行拿人。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林凡心念電轉。直接對抗執法堂,絕非明智之舉,那等于坐實了“心虛”。但若就此跟他們走,進了執法堂那等地方,主動權便不在自己手中,天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手段“調查”?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絕不能輕易陷入那般境地。
必須想辦法周旋,至少不能讓他們如此輕易地將自己帶走。
他面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與委屈,拱手道:“趙執事,弟子并非不愿配合。只是執法堂威嚴之地,弟子心中惶恐。不知可否在此地,由趙執事先行問詢一二?若確有疑點,弟子再隨師兄前往執法堂,絕無怨。也好讓弟子明白,究竟是何處引起了誤會,日后修行也好引以為戒?!?
他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既表達了配合的態度,又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將自己放在了弱勢、配合的位置上。
趙雄眉頭一皺,他本想速戰速決,直接將人帶走,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滑頭。但林凡所,在情理上也挑不出太大毛病。若強行出手,周圍已有不少外門弟子被驚動,遠遠圍觀,傳出去對他執法堂的名聲也不好聽。
他略一沉吟,眼中寒光一閃,厲聲道:“好!既然你想在此地說清楚,那我便問你!”
“第一!你入門不過數載,資質平平,為何能在短短時間內,從一介雜役晉升至練氣后期?這般速度,遠超同儕,作何解釋?”
“第二!據查,你月前接取護送商隊任務,前往黑巖城。期間,為禍一方的黑風寨莫名被剿滅,寨主尸骨無存!此事,是否與你有關?你用了何種手段?”
“第三!有人舉報,見你曾與身份不明的灰衣人私下接觸!此人現在何處?你與他有何圖謀?”
這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直指林凡修為異常、手段狠辣、勾結外人,可謂殺機暗藏。尤其第二個問題,幾乎點明了黑風寨之事與他有關。
周圍圍觀的弟子聞,頓時議論紛紛,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滿了驚疑、好奇,甚至是一絲幸災樂禍。
林凡心中冷笑,果然是為了這些。他面上卻露出恍然與一絲被冤枉的憤懣,朗聲道:“趙執事容稟!”
“其一,弟子資質或許平庸,但深知勤能補拙。入門以來,不敢有一日懈怠,所有宗門貢獻點,盡數兌換丹藥、靈石用于修行。加之偶得前輩遺澤,獲得幾枚有助修為的丹藥,方能僥幸突破。此事,丹藥房、傳功閣皆有記錄可查!若因弟子努力修行而獲罪,林凡無話可說!”
他這番話擲地有聲,將自己修為快速的原因歸結于勤奮與合法機緣,合情合理。
“其二,黑風寨被滅,弟子亦是途中聽聞,大快人心!但此事絕非弟子所為。弟子接取的乃是護送任務,職責是保護商隊安全,豈會擅自離開商隊,去剿滅一個兇名在外的匪寨?弟子雖有此心,亦無此力!趙執事若是不信,可詢問商隊王掌柜及一眾護衛,亦可探查黑風寨遺址,看是否有弟子出手的痕跡?”
他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理由充分,黑風寨被他以混沌真火徹底凈化,根本留不下任何指向他的證據。
“其三,更是無稽之談!”林凡聲音提高,帶著一絲被污蔑的怒氣,“弟子行事坦蕩,從未與什么身份不明的灰衣人私下接觸!不知是何人舉報,可否請其出來與弟子當面對質?若是有人惡意中傷,還請趙執事為弟子做主,還弟子清白!”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趙雄,反而將了一軍。
趙雄被林凡一連串有理有據、不卑不亢的反駁噎得一滯。他手中確實沒有確鑿證據,更多是基于某些“線報”和林凡修為異常的懷疑前來施壓。沒想到林凡應對得如此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