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凡已經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他并指如劍,朝著虛空輕輕一劃。
這一劃,看似毫無煙火氣,也未引動多大靈力波動。但指尖過處,那彌漫的灰色霧氣,那交織的法術靈光,甚至那三人試圖連接的氣息,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中割裂!
“噗!”“噗!”“噗!”
三人如遭重擊,齊齊噴出一口鮮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茫然。他們甚至沒看清林凡是如何出手的,只覺得自身與天地靈氣的聯系被瞬間斬斷,合力之勢被輕易破除,更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滾。”林凡淡淡吐出一個字。
三人如蒙大赦,連滾爬爬,頭也不回地逃離了峽谷,連句狠話都不敢留。
林凡看也沒看他們逃離的方向,他的注意力被峽谷巖壁上的一些痕跡吸引了。那里有一些并非天然形成、也非剛才打斗造成的刻痕,古老而模糊,似乎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符文殘跡。而且,越往峽谷深處,那種空間紊亂感似乎越發強烈,懷中那黑色鐵片也再次傳來微弱的溫熱感。
他沉吟片刻,繼續向峽谷深處走去。行不過里許,前方景象豁然開朗,霧氣也淡了許多。峽谷盡頭,是一片不大的亂石灘,而在亂石灘中央,景象卻極為詭異。
那里的空間仿佛被打碎的鏡子,布滿了密密麻麻、細小的空間褶皺和扭曲的光線。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如同水波般蕩漾的空間漣漪,偶爾還有細小的、發絲般的黑色裂縫一閃而逝,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吸力。亂石灘上,散落著一些不知名妖獸乃至人類的枯骨,顯然都是誤入此地被空間之力絞殺。
“好險惡的地方!”林凡眼神凝重。此地的空間結構極其不穩定,恐怕金丹修士也不敢輕易闖入。難怪那趙銘說撿到鐵片后便匆忙離開,不敢深入。
他嘗試將神識探入那片扭曲的區域,立刻感到神識如同陷入泥沼,并被無數細小的力量撕扯,傳來陣陣刺痛。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林凡福至心靈,不再以神識強行探查那些空間褶皺和裂縫的“有”之形態(觀其徼),而是將心神沉入“常無”之境,去感受這片區域空間之力運行的“妙”之規律。
他閉上雙眼,僅以“玄牝之門”去包容、去感應。漸漸地,在那一片混亂、危險的“有”之表象下,他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起伏的空間韻律。這韻律并非直線,也非固定曲線,而是一種更復雜的、動態的網狀結構。那些空間褶皺、漣漪、裂縫,都只是這網狀結構在某些節點上能量失衡或疊加后顯化出的“有”。
而一些相對“平靜”的區域,便是這韻律網絡的“節點”或“脈絡”所在。
同時,他懷中的黑色鐵片溫熱感也更加明顯,似乎與這片扭曲空間的某種本源產生了共鳴。
林凡心中明悟,若要安全通過此地,或是探尋深處可能存在的秘密,不能硬闖,需得順應這空間的韻律,找到那條隱藏的、“無”形的安全路徑。
他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混沌道基微微震動,與那絲捕捉到的空間韻律嘗試共鳴。隨后,他一步踏出,并非直線,而是遵循著一種玄妙的節奏與方位,如同行走在無形的琴弦之上,精準地避開了那些肉眼可見和不可見的空間陷阱,身影漸漸沒入那片扭曲的光影之中。
這一次,他沒有依靠蠻力,而是憑借對“有無相生”之道的領悟,踏入了這片連金丹真人也需謹慎對待的險地。
危險與機緣,往往并存。他感覺到,這片混亂的空間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呼喚著他手中的黑色鐵片,也呼喚著他那初成的混沌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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