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界核心區(qū)域,威壓如實質(zhì)。林凡步履沉穩(wěn),周身混沌道基自然流轉(zhuǎn),將迫人威壓化為無形漣漪蕩開。前方云霧漸散,一座巍峨石碑輪廓顯現(xiàn),其頂沒入青色天穹,碑體色澤混沌,非石非玉,仿佛由凝固的時空鑄就——萬象天碑。
越是靠近,林凡越感自身渺小。碑體表面,無數(shù)天然紋路蜿蜒盤踞,細(xì)觀之下,每一道紋路都似在緩慢流動,演繹著星辰生滅、四季輪轉(zhuǎn)、文明興衰,乃至更本源的陰陽分化、五行生克、時空扭曲。浩瀚的信息洪流撲面而來,直沖神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绷址材b真,固守道心。他明白,眼前所見,皆是“可道”之表象,是“可名”之形態(tài),并非那永恒不變的道本身。他要觀的,是紋路背后那“非常道”的本源之意。
他于天碑千丈外盤膝坐下,此已是當(dāng)前修為能承受的極限。神識甫一接觸碑面,便如扁舟闖入驚濤駭浪,無數(shù)景象、法則碎片瘋狂沖擊,神魂劇痛,幾欲崩散。
林凡立刻引動“玄牝之門”,虛靜包容之道韻護住神魂核心,同時將“輪回之種”的生死輪轉(zhuǎn)之意融入神識,賦予其更強的韌性與包容性。他謹(jǐn)記“觀妙知徼”之法,不再試圖理解所有,而是以“常無”之心觀道之“妙”,以“常有”之念觀道之“徼”。
神識化作萬千微絲,輕柔拂過碑面紋路。他不再對抗信息洪流,而是如海綿般包容、感受。漸漸地,某些紋路的“韻律”與他自身的“混沌道基”、“玄牝之門”乃至“輪回之種”產(chǎn)生微弱共鳴。
一道描繪“水潤萬物”的紋路,與建木生機呼應(yīng);一道勾勒“兵戈殺伐”的殘紋,與歸墟寂滅之意相和;一道演繹“星移斗轉(zhuǎn)”的軌跡,引動“輪回之種”對無常的感悟……
林凡體內(nèi)初成的混沌道基,在這共鳴中自發(fā)調(diào)整、優(yōu)化。道基之上的混沌色愈發(fā)深邃內(nèi)斂,結(jié)構(gòu)也更加穩(wěn)固玄奧。他借此良機,不斷夯實著筑基初期的境界。
三日參悟,收獲匪淺,但對天碑本源的探尋仍隔一層迷霧。林凡心念一動,取出那枚“萬象歸墟石”。此石乃萬幻終點,或為觸及天碑本源的鑰匙。
他手握歸墟石,再次將神識探向天碑。此番景象截然不同!在歸墟石“萬法歸無”意境的映照下,碑面那令人眼花繚亂的萬千紋路仿佛層層剝離開來。諸多相對淺顯的、衍生的法則景象紛紛淡化、隱去,如同撥云見日,三條最為古樸、純粹、深邃的本源道紋,自萬象紛呈中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
第一條,色呈混沌,蜿蜒如龍,詮釋著“無中生有,有復(fù)歸無”的循環(huán),正是有無道紋!
第二條,黑白交織,首尾相銜,演繹著“生老病死,枯榮輪轉(zhuǎn)”的永恒法則,正是輪回道紋!
第三條,扭曲不定,虛實難辨,闡述著“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的奧義,正是時空道紋!
此三者,直指大道本源!
林凡心神劇震,立刻催動未名道碑,全力記錄、解析這三條本源道紋。道碑光芒前所未有的熾盛,碑體上對應(yīng)“虛無”、“輪回”、“時空”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點亮、組合、推演,修復(fù)度緩慢而堅定地提升!
他自身的神識、靈力、道基,也在這一刻與本源道紋產(chǎn)生了最深層次的共鳴?!靶蛑T”在“有無道紋”的映照下,對“無”與“有”的包容與轉(zhuǎn)化達(dá)到了全新境界;“輪回之種”在“輪回道紋”的滋養(yǎng)下,搏動如擂鼓,灰芒流轉(zhuǎn)間,生死界限愈發(fā)模糊;初成的混沌道基更是在三條道紋的共同淬煉下,飛速鞏固、壯大,向著更完美的形態(tài)演化。
然而,福兮禍之所伏。就在林凡沉浸于大道感悟,道基與修為穩(wěn)步提升之際,許是因其氣息與天碑道紋共鳴過深,竟引動了碑內(nèi)一絲沉寂的本源之力!
“嗡——”
萬象天碑微不可察地一震,一道凝練至極、色澤混沌的本源道紋之光,似緩實疾,驟然射出,直貫林凡眉心!
這道光芒,并非攻擊,而是最為純粹的、蘊含著一絲天碑本源的“道”之沖擊!其層次之高,遠(yuǎn)超林凡目前境界所能承受的極限。若被正面擊中,輕則道基受損,神魂重創(chuàng),重則可能被同化為天碑的一部分,意識永沉!
危機時刻,林凡道心通明。他并未慌亂,亦未強行抵擋,而是福至心靈地做出了一個大膽至極的決定——引導(dǎo)這道本源道紋之光,融入自身混沌道基,進行二次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