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離開寒潭溶洞,沿著來時的隱秘甬道快速上行。體內《乙木輪回經》悄然運轉,將周身氣息收斂到極致,與洞窟中陰冷潮濕的環境融為一體。得益于對“水道”的領悟以及對“玄德”的踐行,他此刻的狀態雖非巔峰,但靈臺清明,神識敏銳,對周遭環境的感知遠超從前。
腦海中,道碑光芒穩定,那細微的修復痕跡似乎與收取地心靈乳時獲得的“認可”隱隱呼應,使得推演掃描之能更添一份圓融自如。他一邊疾行,一邊通過道碑時刻掃描著前方路徑,規避著可能存在的危險與眼線。
“黃雀在后……”林凡心中默念著道碑之前的警示。張龍、孫長老一脈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尤其是在他剛剛完成那個看似不可能的清剿探查任務之后。對方定然在黑風洞窟外圍布下了更陰險的陷阱。
果然,當他即將穿過一片布滿鐘乳石、地形尤為復雜的區域,距離出口已不足十里時,道碑傳來了急促的警示波動!
前方三百米,右轉岔路,能量異常!檢測到隱匿陣法波動,內含三道修士氣息,能量層級:練氣七層、練氣八層、練氣九層!惡意鎖定!
陣法類型:困殺復合陣,初步判定為‘三才鎖靈陣’變種,兼具困敵、削弱、攻擊之效。
推演破陣方案……基于現有陣法知識(信息庫解鎖)及環境掃描,發現陣法三處能量節點薄弱,可同時以強力破之……或,以‘玄德’之法,引導其力,反哺己身……
練氣九層!林凡眼神一凜。竟然出動了一名練氣九層的修士!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將他留在這黑風洞窟了!
硬闖三才鎖靈陣,同時面對三名高階修士,尤其是還有一名練氣九層,勝算微乎其微。道碑推演的強力破陣方案,成功率也不足兩成。
“引導其力,反哺己身?”林凡目光閃動,瞬間抓住了這看似不可能的破局關鍵。他想起了收取地心靈乳時的感悟——“生而不有,為而不恃”,“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這陣法之力,亦是“力”,是天地靈氣被引導、束縛后形成的“勢”。自己為何一定要視其為障礙去破除?為何不能……像水一樣,去“利”用它?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沒有絲毫猶豫,身形非但沒有減速,反而驟然加速,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主動沖向了那處被陣法籠罩的岔路口!
就在他踏入陣法范圍的剎那——
“嗡!”
四周光線猛地一暗,仿佛瞬間從洞窟進入了另一片空間。三道顏色各異的光柱自虛空中驟然射出,呈品字形將他困在中央!一股強大的束縛之力從天而降,如同無形的枷鎖,要將他周身靈力與行動徹底鎖死!同時,道道凌厲的金色劍氣自光柱中衍生,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攢射而來!
三才鎖靈陣,啟動!
與此同時,三道身影自隱匿處閃現而出,正是那三名刑堂弟子!為首者,赫然是一名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男子,修為已達練氣九層!他身旁兩人,一人是之前見過的練氣八層王師兄,另一人則是陌生的練氣七層弟子。
“林凡!你殘害同門(指地穴巖蜥巢穴之事),竊取宗門重寶(意指地心靈乳,他們雖不確定,但可栽贓),罪證確鑿!還不束手就擒!”那練氣九層的刑堂弟子厲聲喝道,聲音中蘊含著一絲神識沖擊,試圖擾亂林凡心神。
面對這絕殺之局,林凡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平靜。他并未試圖掙扎或硬抗那鎖靈之力和金色劍氣。
而是……張開了雙臂!
仿佛要擁抱這致命的攻擊!
他全力運轉《乙木輪回經》,但并非向外爆發,而是將自身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向內坍縮的“漩渦”!建木殘片的生機深藏內斂,而初步領悟的“輪回之種”與“水道”意境被催發到極致,使得他這個“漩渦”帶著一種容納、轉化、歸墟的意味。
“上善若水……水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他心中澄澈空明,不再將陣法之力視為敵人,而是將其視為一股可以被引導、可以被“利”用的磅礴能量!
“噗噗噗!”
無數金色劍氣射入林凡周身三尺,卻并未如預料般將他洞穿,而是仿佛泥牛入海,被那無形的“漩渦”所吞噬、分解!那強大的鎖靈束縛之力,也如同陷入了粘稠無比的泥沼,非但未能鎖死林凡,反而被那“漩渦”緩緩地牽引、拉扯!
“什么?!”
“他竟能吸收陣法之力?”
三名刑堂弟子臉色驟變,尤其是那練氣九層弟子,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情形!一個練氣六層修士,竟能正面硬撼并吸收三才鎖靈陣的力量?
林凡此刻的感覺也極為奇妙。龐大的異種能量涌入體內,帶著凌厲的金戈之氣和沉重的束縛之意,幾乎要將他撐爆、撕裂。但他堅守靈臺一點清明,以“輪回之種”為引,以“水道”容納為基,強行引導這股狂暴的能量,沿著優化后的《乙木輪回經》路線,進行著一種近乎野蠻的淬煉與轉化!
“轟隆隆!”
他體內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經脈傳來不堪重負的劇痛,但在這極致的壓力下,那些原本有些虛浮的靈力被瘋狂壓縮、提純,經脈壁壘也在被破壞與修復的循環中變得更加堅韌寬闊!甚至,那一絲停滯不前的修為瓶頸,也在這外力的猛烈沖擊下,開始劇烈震動、松脫!
“不夠!還不夠!”林凡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主動將神識融入陣法,去“感受”那三個能量節點的運轉,去“引導”更多的陣法之力涌入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