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要這樣跟本王說話?仗著從前……”
顧鶴白話音頓住,像是被從前兩個字燙到。
孟嬈捕捉到他那一瞬間的滯澀,心口莫名跟著一緊,但很快便被理智壓下。
“仗著什么?”她仰起臉,那雙總是蘊著倦懶的杏眼里此刻清亮逼人,“殿下莫非忘了,是您將我強拘在此處,難道還要我感恩戴德,笑臉相迎嗎?”
顧鶴白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明明是她虧欠他,為什么此刻狼狽失控,仿佛被逼到角落的人,反而是他?
他死死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偽裝的痕跡,找到一點她還在乎的證明,哪怕只是恨也好。
可沒有,她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激不起半分漣漪。
顧鶴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下頜線繃得死緊。
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是啊,是他先用權勢壓人,是他把她弄到這里來,現在卻又來跟她談情分?
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一看到她這副油鹽不進,恨不得立刻跟他劃清界限的模樣,那積壓了五年的不甘,怨憤和那些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念想,就像火山一樣噴涌而出,燒得他理智全無。
他死死盯著她,被氣得不輕,卻又拿她毫無辦法。
打不得,罵不過,就連用權勢壓她,她都敢梗著脖子頂回來。
這女人,簡直膽大包天,
“鶴郎?你醒了嗎?我親手做了些糕點……”
女子溫柔的聲音傳來。
是姜雪晴。
聲音由遠及近,顯然人已經快到門口了。
顧鶴白和孟嬈同時一怔。
孟嬈率先反應過來,迅速后退一步,拉開與顧鶴白的距離,同時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和略顯凌亂的發絲。
那模樣,生怕讓人誤會這其中發生了什么似的。
他就這般拿不出手?
顧鶴白看著她這瞬間的變臉,心口一陣憋悶。
咔噠一聲輕響,書房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一條縫。
姜雪晴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端著一碟精致的糕點,正欲開口,目光卻定格在剛從顧鶴白書房內間走出來的孟嬈身上。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端著糕點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泛白。
孟嬈?她怎么會在這兒?
這里是顧鶴白的書房,那內間連她都進不得,孟嬈又憑什么?
還是這個時辰……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竄入姜雪晴的腦海。
難道他們昨夜在一起,那他們在這里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