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汝陽侯府,卻是另一番愁云慘淡的景象。
楚肆卿在外頭為柳依依新看中的一套頭面和一匹價值不菲的云錦料子付了定金,回頭一摸錢袋,才發現早已空空如也。
賬房那邊這個月的份例早已支取一空,侯府公中的賬面上更是干凈得能跑老鼠。
他焦頭爛額地回府,想去母親劉氏那里再磨些銀錢,卻見劉氏正對著幾乎空了的首飾匣子長吁短嘆。
“娘,再給我支二百兩,就這一次!”
楚肆卿顧不上請安,開口便是要錢,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急切。
劉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手一抖,匣蓋啪地一聲合上。
她沒好氣地瞪了楚肆卿一眼:“二百兩?你以為侯府是開銀礦的?前幾日才給你一百兩,這才幾天?這才幾天?你便是座金山,也禁不住這般掏啊!”
“我也不想啊!”楚肆卿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屋里來回踱步,“可我在外應酬,結交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不能太寒酸,平白丟了我們汝陽侯府的臉面吧?”
“臉面?你還有臉提臉面!”劉氏氣得指尖都在發顫,指著他的鼻子壓低了聲音罵,生怕被外人聽了去,“你那點臉面早被外面那個狐媚子扒干凈了,整日就知道掏家里的錢去填那個無底洞!”
楚肆卿被罵得縮了脖子,但想到柳依依梨花帶雨的模樣,又硬著頭皮道:“那……那怎么辦?總不能真不管吧?娘,您再想想辦法……”
劉氏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是又氣又無奈。
但是自從孟嬈關上門之后,這侯府的銀錢確實用的是有些快了。
劉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雙眼睛滴溜溜轉著。
她猛地一拍桌子:“不對!侯府這些年進項再少,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見了底,定是那孟氏,定是她暗中搞了鬼!”
楚肆卿被母親這突如其來的發作嚇了一跳,隨即也皺起眉:“娘的意思是……她私吞了?”
“不然呢?”劉氏咬牙切齒,仿佛抓住了什么確鑿的證據。
“她那亡母留下的嫁妝何等豐厚?當初為了填侯府的窟窿和打點關系,是動用了不少,可這才幾年?怎么就捉襟見肘到這地步?定是拿著我們侯府的體面做幌子,把我們當冤大頭了。”
楚肆卿聞,臉色也陰沉下來。
“那……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沒了她的銀子,我們怎么過?”
“慌什么!”劉氏強自鎮定,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現在就是我們砧板上的肉,別忘了,她再有錢,名義上也是你的妻子,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只要這名分在,她的東西,說到底還是我們侯府的。”
她壓低聲音,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去,找個機會去她院里,好好安撫她,就說昨日是母親老糊涂了,一時情急,讓她受了委屈,再說些軟和話。”
“夫妻哪有隔夜仇?讓她把私房錢先拿出來應應急,侯府好了,對她與那孩子不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