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他吐出一個字。

老周長舒一口氣，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好！我這就去聯(lián)系！保證……”

“但是，”林一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我只賣五份。”

老周的笑容僵在臉上：“五份？為什么？十份一起出手，六萬現(xiàn)金落袋為安啊！”

“五份，三萬塊。足夠作為一部分新股認購的保證金，也能讓我們手頭有充足的流動資金。”林一冷靜地分析，像是在陳述一個商業(yè)計劃，“剩下的十六份，全部用來認購新股。我們的目標，不是賺這區(qū)區(qū)幾萬塊的差價，而是新股上市后的增值空間。”

他看著老周，眼神銳利：“周哥，別忘了，我們最初的目的。”

老周怔住了。他看著林一，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合作伙伴。在如此巨大的現(xiàn)金誘惑面前，還能保持如此清晰的頭腦和驚人的克制力，這絕非常人所能及。

他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明白了！就按你說的辦！五份，我去談！”

交易進行得異常順利。在那個北地來的“大客戶”略顯失望但還是爽快支付了三萬塊現(xiàn)金后，林一的手中，還剩下十六份沉甸甸的中簽認購證，以及厚厚三沓散發(fā)著油墨香的“大團結(jié)”。

當那三萬塊錢擺在閣樓那張破舊的桌子上時，連見慣了資金來往的老周，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來。厚厚的三摞，視覺沖擊力無比強烈。

林一卻只是平靜地拿起一摞，用手指輕輕捻過邊緣，紙幣發(fā)出清脆的摩擦聲。他的眼神里沒有狂熱，只有一種審視和……習慣。

仿佛他面對的不是三萬巨款，而只是一堆即將投入戰(zhàn)場的、冰冷的danyao。

“收好。”他將錢推給老周一部分，“接下來認購新股，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打點，需要你出面。”

老周接過錢，感覺手心都在發(fā)燙。他看著林一將那剩下的十六份中簽認購證，再次小心翼翼地藏匿起來，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他知道，這場豪賭，遠未結(jié)束。真正的風暴，在新股上市的那一刻，才會真正降臨。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押上了他此刻所能動用的一切，包括這剛剛到手的、足以讓普通人滿足一生的三萬元現(xiàn)金。

閣樓的窗外，夜色深沉。申城的霓虹無法照亮這偏僻的角落。

但在這片黑暗中，林一的眼睛，亮得驚人。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由十六份認購證和三萬現(xiàn)金作為燃料，即將點燃的、照亮他前世今生的、最絢爛的火焰。

資本的征途，踏出了最堅實，也最瘋狂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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