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的客廳里,虎頭紋短刀在桌面上排成一排,寒光映著雷爺那張布滿戾氣的臉。
“龍卷風那老東西,敢斷我弟兄的手指?”雷爺一掌拍在桌上,茶杯震得跳起來,“洛洛,你說,爹是不是該親自去會會他?”
雷洛端著盞燕窩,小口抿著,語氣慢悠悠的:“爹,您忘了醫生說您不能動氣?”她放下白瓷碗,走到雷爺身后,輕輕給他捏著肩膀,“干爹也是一時糊涂,他疼我,回頭我去說兩句,他肯定給您賠罪。”
雷爺的臉色緩和了些,抓住女兒的手:“還是洛洛懂事。那老東西仗著城寨地形復雜,跟我耗了十年,真當我雷老虎不敢踏進去?”
“爹當然敢。”雷洛笑著,指尖劃過雷爺手腕上的傷疤,那是當年為了搶地盤,被人砍的,“可城寨里烏煙瘴氣,萬一傷著您怎么辦?再說了……”她話鋒一轉,聲音低了些,“我聽說,干爹最近在跟聯和幫的人接觸,好像要借他們的貨船運點東西。”
雷爺眼神一凜:“運什么?”
“不知道呢。”雷洛聳聳肩,一臉無辜,“我也是聽王九說的,他說昨天看見聯和幫的人進了城寨,跟龍卷風關起門來談了一下午。”
王九站在門口,聞猛地抬頭。他根本沒說過這話。
雷洛卻像沒看見他的反應,繼續道:“爹,您說,干爹會不會是想聯合外人,搶您碼頭的生意呀?”
雷爺的拳頭攥緊了,指節泛白。他這輩子最恨被人背后算計,尤其是龍卷風——這個跟他斗了半輩子的老對手,居然想動他的碼頭?
“好,好得很。”雷爺冷笑,“他以為拉上聯和幫就能翻天?洛洛,你明天再去趟城寨,探探那老東西的底。”
“我不去。”雷洛忽然噘起嘴,難得露出點小性子,“昨天信一哥對我好兇,城寨里的人都兇巴巴的,我怕。”
“信一?”雷爺皺眉,“哪個信一?”
“就是干爹手下一個打手打手,長得兇,說話也沖。”雷洛低下頭,聲音委屈,“他好像不喜歡我,總瞪我。”
雷爺眼里瞬間燃起怒火。他的女兒,金枝玉葉,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