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弼徹底放下心防,動作也收斂了幾分粗戾,只抱著她在床榻上又膩歪了片刻,才慢悠悠起身整理衣袍。他走到床沿,低頭看著輕衣乖乖蜷縮在錦被里的模樣,眼底的偏執摻了些得意:“孤先走了,夜里再來看你。記住,別跟任何人提起我們的事,尤其是父皇?!?
輕衣掀開一點錦被,露出半張泛紅的臉,聲音帶著剛“受寵”的軟糯:“記住了?!?
看著李弼轉身走進墻角密道,石門緩緩合上的瞬間,輕衣眼底的溫順瞬間褪去,只剩一片冰冷。她猛地掀開被子,指尖用力擦過頸側那道淺紅印子,直到皮膚泛紅才停下,腕間的手鐲立刻震動起來。
“總算走了!”玄武的聲音滿是憋悶,“你剛才那副小媳婦模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留下的印子要不要我幫你消了?”
“自然要消,”輕衣語氣冰冷,指尖撫過腕間手鐲,“不然留著給承平帝看?話音剛落,腕間便泛起一陣微涼,頸側的紅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最終只剩一片光潔。
她起身走到妝臺前,望著鏡中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冷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皇后之位?李弼也配讓我屈就?與其做個困在后宮的皇后,不如做個能定奪朝堂的攝政太后——這宮里的權力,我要,宮外的自在,我也要。”
玄武在手鐲里哼了聲:“你總算想通了!那現在怎么辦?李弼夜里還會來,承平帝那邊也得糊弄?!?
“糊弄?”輕衣從妝奩深處取出一張空白符紙,指尖凝著微光在紙上勾勒,“我要的不是糊弄,是萬無一失。”符紙漸漸浮現出與她一模一樣的眉眼輪廓,她又取來一縷自己的發絲,融入符紙之中,“這傀儡能模仿我的行舉止,連李弼那點心思都能應付,留它在承歡殿,足夠穩住宮里的局面?!?
符紙在空中輕輕一轉,瞬間化作一個與輕衣身形、容貌分毫不差的傀儡,垂手站在原地,眼神溫順得與方才“討好”李弼時別無二致。輕衣滿意地點點頭。
“肖玨被禁足這些日子,怕是被憋壞了?!陛p衣握緊玉佩,指尖泛起傳送符的微光,“我得去肖府一趟,既是告訴他銀鎖栽贓的真相,也是……續我們當年沒說完的‘話’?!?
她對著傀儡低聲叮囑:“記住,白日里對承平帝依舊溫順,夜里李弼來,就裝作半推半就,別露任何破綻。若有突發情況,捏碎這枚玉扣,我自會知曉?!笨芪⑽㈩h首,動作神態與真輕衣一般無二。
安排好一切,輕衣捏緊傳送符,轉身踏入符光之中。下一秒,她便出現在肖府后院的僻靜角落——肖玨被禁足,府中守衛雖嚴,卻擋不住傳送符的術法。她避開巡邏的侍衛,憑著直覺徑直走向肖玨的書房。
書房內燭火未熄,肖玨正對著案上的北境輿圖出神,眼底滿是憋屈與不甘。聽到身后傳來輕微響動,他猛地轉身,手按在腰間佩劍上,卻在看清來人時瞳孔驟縮:“輕衣?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被禁在承歡殿嗎?”
輕衣反手關上房門,走到他面前,將一枚銀鎖放在案上——正是李弼栽贓的那枚,她昨夜趁李弼不備偷偷取回。“銀鎖是李弼偷了你的,埋在承歡殿菊圃,故意挑撥我們與陛下的關系?!彼Z速極快,“我來,是告訴你真相,也是想告訴你……當年的婚約,我從未忘。進宮也非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