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肖玨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目光卻沒從她臉上移開。

胡虞連忙應聲，轉身去桌邊端水，故意走得有些踉蹌，顯露出幾分“嬌弱”。遞水時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觸到他掌心的薄繭，又像受驚般縮回手。

肖玨接過水囊，仰頭飲了兩口，目光落在她縮回的手上。那雙手也沾了灰，卻指尖纖細，透著股病態的白皙，與她蠟黃的臉格格不入。

他忽然開口，語氣平淡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你叫什么？”

“輕、輕衣。”

“誰讓你救我的？”

胡虞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蠟黃的臉上投下淺影，聲音更低了：“我……我路過，看你倒在那兒，快、快死了……”

“不怕我是壞人？”

“你……你穿著盔甲，不像壞人。”她小聲辯解，偷偷抬眼瞟了他一下，又飛快低下頭，像只受驚的兔子。

肖玨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底那點侵略欲又翻涌上來。他放下水囊，忽然伸手，用沒受傷的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指腹帶著常年握劍的粗糲，力道不算輕，強迫她抬起頭。

“抬起頭，看著我。”

胡虞“啊”了一聲，像是被嚇到了，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在里面打轉，卻倔強地沒掉下來。那蠟黃的臉被他捏著，倒顯出幾分可憐的脆弱。

肖玨的指尖摩挲著她下巴上的皮膚，觸感算不上細膩，甚至有點粗糙，可他卻莫名覺得……想把這層偽裝擦掉，看看底下到底藏著張什么樣的臉。

想把她藏起來，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帶著非她不可的霸道。他盯著她泛紅的眼眶，忽然勾了勾唇角，那抹笑意極淡，卻讓胡虞確定——

這位冷面將軍，從見她第一眼起，就沒打算放過她。

而她，樂見其成。

胡虞眼底飛快掠過一絲狡黠，隨即又被濃濃的怯意覆蓋，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你……你、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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