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不夜天,剛踏入不夜天主殿,溫若寒便揮手屏退了左右,連溫逐流也被他以“處理積壓事務”為由支開。殿內燭火通明,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凝重。溫若寒坐在主位上,目光沉沉地掃過二人,最終落在溫瑜身上,開門見山:“你二人在亂葬崗,到底發生了什么?隨即轉向魏嬰,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怒意,“還有你身上的怨氣,是怎么回事?”
魏嬰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看向溫瑜。溫瑜示意他安心,才開口道:““父親,亂葬崗之事,是有人設局。我與魏嬰墜入深谷,后我靈力受損,魏嬰護著我在山洞里待了些時日,所以才被怨氣所侵。”她沒有細說那些被囚禁的日子,也沒提腹中的孩子,只是平靜地陳述著,“他體內怨氣侵體,是我讓他服了清心丹壓著。”
藍曦臣也走上前,溫潤的目光掠過溫瑜蒼白的臉色,又看向她身后緊繃的魏嬰,最終落在溫若寒身上,輕聲道:“仙督,此事或許另有隱情,不如先讓虞之歇息片刻,再從長計議?”
溫若寒卻沒理會他,只是盯著溫瑜:“你不必替他遮掩。魏嬰是我親傳弟子,他被怨氣侵蝕成這副模樣,你以為能瞞得住?”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溫瑜的小腹,語氣冷了幾分,“還有你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冷哼一聲,目光轉向魏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魏嬰,你自己說。”
魏嬰張了張嘴,喉嚨發緊,那些在亂葬崗失控的畫面爭先恐后地涌上腦海——他點了她的穴,將她困在山洞,還有那些被怨氣扭曲的執念……魏嬰卻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是我的錯,還請師父責罰,亂葬崗怨氣太重,我……我怕她走,就……”
他沒說下去,可殿內的人懂了!
溫若寒猛地一拍桌案,大殿的梁柱都仿佛震了震。他霍然起身,周身的威壓讓魏嬰瞬間彎下了腰,卻還是死死護在溫瑜身前。“魏嬰!”溫若寒的聲音冰冷刺骨,“我教你修文習武,是讓你如此對待你師姐的?!”
“師父!”魏嬰咬著牙,冷汗浸濕了后背,“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師姐無關!求您……”
藍曦臣也適時開口:“仙督,魏公子護虞之之心不假,只是被怨氣迷了神智。如今當務之急是理清設局之人,而非追究一時之失。”
溫若寒的目光掃過幾人,最終落在溫瑜的臉上,臉色稍緩,卻依舊冷硬:“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魏嬰,你可知錯?”
魏嬰從地上撐起身子,額頭冷汗涔涔,卻挺直了脊背:“弟子知錯,任憑師父發落。”
“后山禁閉半年,以寒玉床壓制你體內殘余怨氣,每日誦讀清心訣百遍。若半年后仍無法控制心魔,休怪我不念師徒情分!”溫若寒的聲音擲地有聲,顯然已是最終決斷。
魏嬰叩首:“弟子領罰。”
三日后,溫逐流呈上查探結果——夷陵設局之人,果然與蘭陵金氏脫不了干系。溫若寒看著密報上的字跡,冷笑一聲:“金光善倒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動到我溫氏頭上。”
溫瑜坐在一旁,指尖摩挲著茶杯:“兩年前銷毀陰鐵之后我在宴會上,趁他不被在他酒里下了生死符,本是想讓他安分些,沒想到他竟還敢鋌而走險。”
“生死符?”藍曦臣微微挑眉,“難怪這兩年金光善安分守己,原來是被溫瑜暗中拿捏著。”
“他想一石三鳥。”溫若寒瞬間想通關節,臉色沉如墨,“若能借亂葬崗的怨氣除掉我岐山溫氏的宗主;再讓魏嬰徹底墮入邪道,溫氏與藍氏必生嫌隙;他還特意挑了一個我閉關的日子,好讓我走火入魔;他蘭陵金氏便可坐收漁利,甚至覬覦仙門之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