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揚被沈茜搶白了一句,臉色更難看了。
他沒有理會沈茜,依舊死死地盯著林念,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我一來就聞到這股味道,不是他吃的,難道是你自己吃的?”他冷笑一聲,語氣里的嘲諷不加掩飾,“林念,五年不見,你還是這么惡毒,一點都沒變。”
惡毒?
林念在心里重復著這個詞。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哪里惡毒,讓他能對自己說出那么絕情的話,做出那么絕情的事。
是因為她被綁架,讓他丟了面子?
還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愛她,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不過,答案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路易揚選擇了不信她,拋棄她,這就是事實。
林念迎上他厭惡的目光,第一次沒有躲閃,也沒有流淚,而是平靜地反問:“我惡不惡毒跟你有什么關系?路先生今天大駕光光臨,就是為了來批判我的人品?”
路易揚大概是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柔弱得像只小白兔的林念,會用這種帶刺的語氣跟他說話。
他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惱怒,質問道:“我懶得管你是什么人品!我問你,月月呢?她電話為什么一直打不通?!”
“你老婆的電話打不通,你問我?”林念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路易揚,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我是她什么人?我憑什么要知道她的行蹤?”
“你!”路易揚被她堵得啞口無,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我什么我?”林念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江月淮是你老婆,齊齊是你兒子,她把兒子扔給我這個外人,自己跑得不見蹤影,你不去找她,不罵她不負責任,反而跑來質問我一個傷員,有沒有照顧好你的寶貝兒子?你這么能耐,怎么到現在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
她抬起自己那只打了石膏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到了嗎?拜你那好老婆和好大舅子所賜我現在是個殘廢,我能保證你兒子在這里有吃有喝,沒缺胳膊沒少腿,就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么樣?讓我單手給他表演個滿漢全席嗎?”
一連串的話,像機關槍一樣砸在路易揚的臉上,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他大概從未見過這樣伶牙俐齒的林念,一時間竟有些怔住了。
“爸爸!”
地毯上的齊齊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路易揚的存在,放下手里的樂高站了起來,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路易揚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了些許,他蹲下身,朝齊齊張開雙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齊齊,到爸爸這里來,爸爸帶你回家。”
然而,齊齊只是站在原地,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林念,小小的身體甚至還往林念的方向縮了縮。
這個細微的動作,徹底刺痛了路易揚的自尊心。
他的兒子,竟然在一個外人面前,害怕他這個親生父親?
路易揚的臉色又沉了下去,站起身語氣不善地對著林念:“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會怕我?”
“我能對他做什么?”林念覺得好笑,“我一個手斷了的殘廢,能打他還是能罵他?路先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也許你應該反思一下,作為一個父親,你是不是太久沒有關心過他,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你長什么樣了。”
“你!”
“爸爸兇。”齊齊躲在林念身后,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童無忌,卻是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