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縫里的藍光還在閃。蘇然看著那道光，手摸了摸胸口。紅印不燙了，只有一點溫熱。

張峰站在他后面，手里還拿著刀，沒有收起來。兩個人都沒說話。過了幾秒，蘇然低頭看手里的枯枝。芽又長了一點，尖上有一點綠色。

“剛才藍光是七秒閃一次。”他說，“我們得算準時間進去。”

“你數，我跟著。”張峰點頭。

蘇然閉上眼，仔細聽聲音。藍光一亮，空氣就輕輕震動一下。他開始數。

一、二、三……

數到第七秒，他睜眼，抬腳往前走。張峰也跟著邁步。

腳踩下去，地面沒塌，影子也沒變。他們穿過去了。

里面的通道變寬了，石壁很光滑。墻上刻著圖案。蘇然打開頭燈，照過去。那些圖是一個人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塊發光的石頭，下面的水從黑變清。

他走近看，發現圖案不是畫的，是用細金屬線嵌進去的，在燈光下會反光。

張峰伸手碰了一下其中一根線。整幅圖突然動了一下，線條移位，變成了新的畫面——幾個人抬著石頭往里走，路上倒下兩個。

“別亂碰。”蘇然拉回他的手，“這些圖在講故事，碰壞了就看不全了。”

他退后兩步，打開系統界面。人氣值三十八萬三，彈幕刷著“看墻”“注意圖案變化”。有幾個打賞多的人點了特效，屏幕上飄過金光，系統提示：熱度回放片段已標記。

蘇然點開回放，選中剛才穿過藍光的那一段。他放慢速度，一幀一幀地看。

第三十七秒時，墻上的圖案正好完成一次切換。他停住。

這一幀里，所有線條組成一張完整的路線圖：一條主路通向遺跡深處，終點是個圓形房間，中間有個菱形符號，旁邊寫著三個字——凈源心。

“找到了。”他低聲說。

張峰湊過來，“東西真在這兒？”

“不止。”蘇然指著路線，“你看，別的路都斷了，只有這條能走到底。而且……”他頓了頓，“誰剛打了十萬金幣？”

系統彈窗跳出來：檢測到關鍵詞“凈化”，激活翻譯模塊。下一秒，墻上的文字下面出現了簡體中文：

“凈源之心，生于心脈，歸于清泉。”

還有一行小字：“持森之息者，可引路。”

蘇然立刻明白，“森之息”就是那根枯枝。

他從背包拿出枯枝，靠近墻面。枝條上的綠芽輕輕抖了一下，朝著主通道方向偏了點，像知道路一樣。

“它認得路。”他說。

張峰松了口氣，“總算沒白來。”

兩人檢查剩下的裝備。繩子只剩一半，綁在腰上連著彼此；陶罐碎了，不能再撒灰探路；頭燈電量只剩百分之十五，得省著用。

蘇然把最后一塊備用電池裝進異能發生器，手指一搓，掌心冒出一團電弧，照亮前面五米。光不強，但夠用了。

“走吧。”他說，“別走中間，貼墻邊。”

他們沿著主路往前。地面是黑色石磚，有點滑。空氣越來越悶，呼吸時喉嚨發干。

走了不到十分鐘，前面出現三條路。左邊往下斜，石壁濕漉漉的，有水聲；右邊往上，臺階斷了，堆著石頭；中間是平路，地上有幾道劃痕，像是被什么拖過。

蘇然蹲下看痕跡。邊緣很整齊，不像自然形成的。他拿枯枝輕輕碰地面，綠芽突然抖了一下。

“中間有人走過。”他說。

“也可能是陷阱。”張峰提醒，“剛才那怪物也是守門的。”

“不一樣。”蘇然搖頭，“那東西是死的，靠本能動。這些痕跡是活人留的，方向一致，腳步穩定。”

他站起來，把枯枝對著三條路輪流試。左邊沒反應，右邊也沒動，只有中間那條，芽尖朝里偏了五度。

“就是這條路。”他說。

張峰沒再問，解下背包檢查刀具。短刀還在，只是刃口卷了點。他用布擦了擦，插回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