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剛說完那句話，腳下的鋼絲突然一震。

不是風吹的。這震動有規律，一下一下傳來，像是有人在敲鋼纜。他立刻繃緊身體，雙腳卡住鋼絲，雙手張開保持平衡。

可緊接著，他腦袋嗡了一聲。

眼前畫面晃了一下，像電視信號不好。他眨了眨眼，看得清東西，但感覺身體歪了，明明站著，卻像往右倒。

“不對。”他在心里說。

他的五感還在增強，能感覺到鋼絲的變化，也能聽見風聲和城市的聲音。但方向感亂了，好像大腦定位不準了。

耳機里傳來張峰的聲音：“然哥！對面樓頂那個‘維修工’不見了！”

蘇然沒回頭，只用眼角看了一眼。剛才站人的地方空了，工具箱也沒了。

“不是走了。”他說，“是躲起來了。”

話音剛落，腳下鋼絲又是一陣震動。這次更清楚，震動從腳底往上沖，太陽穴也開始脹痛。

他閉上眼，不用眼睛看，只靠耳朵和腳底的感覺判斷位置。他聽風穿過鋼纜的聲音，感受腳下的壓力，慢慢調整重心。

“這不是風的問題。”他睜開眼，看著前方十米外的平臺，“是有人在干擾我。”

張峰那邊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按鍵聲。

“監控畫面開始閃雪花，無人機自己飛回來了。通訊被壓住了，現在只能靠對講機。”他的聲音有點急，“你剛才那一陣暈，是不是像有人敲你腦子？”

“差不多。”蘇然穩住呼吸，“像腦子里有個震動的東西。”

“那就對了。”張峰說得快了些，“我剛看了備用頻譜儀，發現一個信號一直在發，87.5兆赫，功率很大。這種頻率會影響人的平衡感，可能是軍用設備。”

蘇然冷笑：“所以那個‘維修工’根本不是人，是假的。”

“肯定是。”張峰壓低聲音，“他們想讓你摔下去，看起來像意外。”

蘇然低頭看了眼腰間的保溫杯，又看向終點。還有十五米，不遠也不近。但現在每走一步都可能出錯，一步踩空就是百米高空墜落。

他抬起右手，對著鏡頭說：“各位，我現在遇到麻煩了。有人不想讓我走到終點。”

彈幕立刻刷了起來。

“誰敢？”

“然哥別怕，往前走！”

“打賞走起！不能讓他們得逞！”

金幣開始漲。金幣+100金幣+200接連跳出。

系統提示出現在他眼前：流量點剩余7，爆火救援能量蓄積進度：41%

不夠。這點能量連護盾都換不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不知道他們在哪，也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但我明白一點——你們看我的每一眼，都是我多站一秒的理由。”

彈幕安靜了一瞬，馬上炸了。

“破防了”

“這話我說不出口，但我想哭”

“孩子他爸快來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主播！”

打賞猛增。金幣+500連擊金幣+800連擊不斷跳出來。

系統提示：爆火救援能量蓄積進度：68%

還差一點。只要再撐一會兒，熱度就能滿。

可對方沒給他時間。

鋼絲猛地劇烈震動，比之前強好幾倍。那種脈沖不再是試探，而是持續沖擊，像針扎進太陽穴。

蘇然悶哼一聲，膝蓋一軟，身體向左倒。他想伸手抓，卻發現手反應慢了——神經被干擾，動作跟不上。

左腳滑出鋼絲，只剩右腳尖勾著。

觀眾全嚇壞了。

“然哥！！！”

“別掉下去啊！！！”

“抓住！！！”

張峰在地面看得心都碎了，一把抓起對講機：“然哥！東南方向！廢棄水塔頂層！有紅光閃！重復，東南方向，紅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