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輕、快、有節奏。
蘇然手心一緊,指尖在控制臺邊緣蹭了蹭汗。他沒動,只是微微側身,把手機往懷里收了收,眼睛盯著門口那道裂開的金屬門框。
張峰也察覺到了,抬了抬頭,壓低聲音:“不是咱們的人?”
“不知道。”蘇然嗓音有點啞,但還算穩,“你還能打嗎?”
“左臂廢了,右臂還行。”張峰咧了下嘴,順手抄起腳邊一根斷了的合金桿,“要不我先出去看看?”
“別。”蘇然攔住他,“等兩秒。”
腳步聲停在門外。
一秒,兩秒。
然后是輕微的呼吸聲,隔著門縫傳進來——不是一個人,至少兩個。
蘇然剛要開口,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隊穿著灰色戰術服的后勤人員,胸前標著“應急清理組”字樣,手里拿著記錄儀和封條包。帶頭的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看到屋里兩人愣了一下:“你們還在這兒?警方通知清場了,這地方不安全。”
“我們馬上就走。”蘇然沒多解釋,只淡淡回了一句,“最后檢查一遍設備,有些數據得備份。”
那人皺眉:“主機都炸了,還能備什么?”
“試試總比空手強。”蘇然說著,已經轉身走向主控臺角落那臺還在閃屏的終端機,“再說,這兒的事,我們得對自己負責。”
眼鏡男看了眼地上的血跡和碎玻璃,又看了看張峰纏著止血帶的手臂,嘆了口氣:“十分鐘,超了我們就貼封條。”
門關上后,張峰哼了一聲:“裝什么大尾巴狼,真當自己是執法隊?”
“別理他們。”蘇然蹲下身,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了幾下,“這些人就是來走流程的,拍幾張照就走。我們的時間不多,得抓緊。”
“你還真打算在這兒翻東西?”張峰靠過來,“剛才那一堆破紙片,夠干嘛的?”
“不夠,但有用。”蘇然調出日志最后一行記錄,眼神沉了沉,“u盤導出的數據量太大,不可能全帶走。這種時候,人總會留下點‘備用方案’。”
“比如?”
“比如紙質備份,比如隱藏分區,比如……某個不會聯網的私密房間。”
他說完站起身,活動了下肩膀。骨頭咯吱響了一聲,疼得他瞇了下眼。
“首領的辦公室在哪?”
張峰指了指走廊盡頭:“拐過去第二扇門,之前被炸塌了一半,我進去看過,基本空了。”
“空不空,得親眼看了才算。”蘇然朝那邊走,“你守這兒,萬一那幫人殺個回馬槍,給我打個招呼。”
“你一個人去?”
“我又不是去打架。”蘇然回頭笑了笑,“我是去‘查賬’的。”
走廊比主控室更黑,應急燈只剩一盞亮著,忽明忽暗。地上散落著燒焦的電線和碎塑料殼,踩上去沙沙作響。蘇然走得慢,每一步都留意腳下,右手一直貼著墻,防止突然失衡。
首領辦公室的門歪斜地掛著,一半埋在瓦礫里。他彎腰鉆進去,里面比想象中整齊些——辦公桌倒了,但抽屜沒全毀。他挨個拉開,前兩個全是空的,第三個卡住了。
用力一拽,抽屜“砰”地彈出來,差點砸中膝蓋。
里面有一疊文件,邊緣焦黑,像是被人倉促點燃又中途放棄。最上面那份蓋著紅章,圖案是雙蛇繞齒輪,底下印著一行小字:**第七階段·節點同步計劃(草案)**。
蘇然瞳孔微縮。
他記得這個標志。
上次在城南廢棄化工廠搜到的實驗日志上,就有同樣的印章。當時他還以為只是某個子項目的小標記,現在看來,這是整個組織的核心標識。
他迅速拍照存檔,再往下翻,發現幾頁被某種液體潑過,字跡模糊。能看清的部分寫著:“n-09區域接入完成”“同步率突破87%臨界值”“目標人格映射穩定性提升”。
“n-09?”他低聲念了一遍,腦子里閃過地圖上的編號區塊——那是郊區一片老工業區,早年廢棄,最近卻頻繁出現電力異常。
正想著,眼角瞥見桌子底下有個金屬角露出來。
他趴下去一看,是個小型保險箱,表面刻著一圈奇怪的紋路,像符號又像電路圖。鎖口是電子式的,屏幕黑著,估計沒電了。
試了幾次指紋和密碼都沒反應。
“搞不定。”他自自語,“得找專業設備。”
把箱子抱起來掂了掂,不重,也就五六斤。他用外套裹好,塞進背包,又順手把文件夾也裝了進去。
剛要起身,余光掃到墻角有個插座。
不對勁。
這里的電源早就切斷了,可那個插座接口泛著淡淡的藍光,像是剛剛使用過。
他伸手摸了摸,溫度微熱。
有人在他之前來過。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不是清理組。”他喃喃道,“他們連門都沒敢多開。”
背上包,他快步走出房間。
回到主控室,張峰正靠在門邊抽煙,看見他回來立馬掐了煙頭:“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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