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炸開的瞬間,氣浪把蘇然掀得后仰,他本能地抬手護住頭臉,背包里的手機磕在墻上發出悶響。煙塵翻滾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張峰趴在地上剛想爬起,抬頭一看,整個人僵住了:“這……這也太有派頭了吧?”
來人披著黑色長袍,步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像被壓緊了一圈。他的臉藏在兜帽陰影里,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像是暗夜里通電的燈管,冷冷地掃過大廳。
蘇然撐著墻勉強站直,嘴里有點發苦。剛才那一擊把他震得五臟都在晃,可更難受的是體內那股異能——原本還能調動一絲,現在卻像被凍住的水管,一滴都擠不出來。
“家人們,”他咧了下嘴,聲音有點抖,“看到沒?這才是壓軸嘉賓。平時都說我演得多浮夸,今天這位才是真正的實力派——出場自帶bgm不說,連空氣都給他讓路。”
彈幕飛快刷過:
主播你還能開玩笑?
快跑啊!那人根本不是守衛級別的!
禮物刷了,有用嗎?
蘇然盯著屏幕角落的情緒值條,發現數字還在緩慢上漲。他心頭一熱,趕緊把手機塞進內袋,拉好拉鏈。
“別慌,”他對張峰說,“咱們破壞了儀器,他才不得不親自露面。說明咱倆干的事,真戳到痛處了。”
張峰喘著粗氣,手里斷成兩截的短棍還攥得死緊:“那你倒是說說,接下來怎么收場?人家看我們的眼神,跟看超市打折區的臨期酸奶似的。”
蘇然沒答話,而是悄悄活動了下手腳。他試了試瞬移,結果剛凝聚一點能量,胸口就猛地一窒,像是被人從內部掐住了喉嚨。
“不行,”他低聲道,“動不了。這家伙身上有種東西,專門克制異能。”
話音未落,那道黑影已走到大廳中央,停在損毀的儀器前。他低頭看了眼冒煙的機器,抬起腳,輕輕踢了踢外殼。
“咔”的一聲,金屬碎片飛出老遠。
“你們以為,”他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像冰水灌進耳朵,“毀掉一臺終端,就能切斷連接?”
蘇然心里咯噔一下。
“終端?”他重復了一句,“所以這玩意兒只是個接口?”
黑袍人沒回答,只是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那一瞬間,蘇然感覺呼吸都變了節奏。不是窒息,也不是壓迫,更像是有人在他腦子里按下了慢放鍵,所有念頭都被拖得遲鈍起來。
張峰突然大吼一聲,掄起半截短棍就沖了上去。
“別!”蘇然想攔,已經晚了。
黑袍人甚至沒抬手,只是微微側身,張峰整個人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墻,猛地倒飛出去,砸在控制臺殘骸上,嘩啦一聲帶下一堆零件。
蘇然瞳孔一縮。
這根本不是戰斗,是演示。
演示什么叫差距。
他咬牙往前踏了一步:“喂,大佬,能不能商量個事?”
黑袍人靜立不動。
“你看啊,咱們無冤無仇,我就是個直播打怪的普通青年,誤打誤撞進了你家后院。要不這樣,我把拍到的畫面刪了,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回頭我還給你直播間刷十個火箭,支持正版秩序維護者。”
對方終于有了反應。
他嘴角動了一下。
像是笑。
又不像。
“情緒值系統。”他忽然說道,“靠觀眾反應汲取力量……挺有意思的小把戲。”
蘇然心頭一跳。
他知道這個?
“可惜,”黑袍人繼續道,“你以為自己在直播闖關,其實不過是實驗數據的一部分。”
“什么實驗?”蘇然皺眉。
“觀察個體在極端壓力下的異能演化曲線。”黑袍人語氣平淡,仿佛在讀一份報告,“你是第十七號樣本。前面十六個,要么瘋了,要么死了。”
蘇然愣住。
“所以那些守衛……也是實驗品?”
“他們是失敗品。”黑袍人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沒有自主意識,只能執行指令。而你不同——你會反抗,會算計,會利用規則漏洞。正因如此,你必須被回收。”
話音剛落,他手掌輕輕一壓。
一股無形的力量轟然落下,蘇然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地面瓷磚裂開細紋,耳朵嗡嗡作響,連張嘴說話都變得困難。
“等等!”蘇然強行擠出聲音,“既然我是實驗體,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動手?為什么要等到現在?”
黑袍人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