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四十七分,蘇然把工裝外套的拉鏈拉到下巴,站在東環路口啃半塊冷掉的肉夾饃。油紙包上印著昨夜便利店的名字,他咬得太急,碎渣掉在鞋面上。
張峰從街角拐出來,背著個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手里拎著一臺老式信號探測儀,屏幕閃著綠光。“你這早餐挺講究啊,專挑涼的吃?”
“熱的容易暴露。”蘇然咽下最后一口,“剛出鍋的冒著白氣,跟打旗語似的?!?
張峰嘖了一聲,把探測儀遞過去:“開機了,周圍有三個信號源在跳,像是監控頭被人遠程喚醒。”
蘇然接過儀器,指針輕輕晃動。他想起昨晚推演的結果——那組符號不是啟動標識,而是斷電前的最后一步。對方早就知道他會來,說不定連他穿什么鞋都猜到了。
“別用了?!彼烟綔y儀關掉,塞進包里,“咱們走鐵路邊那條荒道?!?
兩人繞開主路,踩著鐵軌旁的碎石往前挪。雜草長得比人高,枯黃的葉尖劃過褲腿,發出沙沙聲。天色灰蒙蒙的,遠處煙囪冒著稀薄的煙,風把味道吹偏了方向。
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張峰忽然停下,從包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打開后里面是幾排小燈泡?!拔腋难b過的,能感應熱源移動?!?
“你還帶玩具?”蘇然瞥了一眼。
“這叫戰術輔助?!睆埛宓伤?,“上次你瞬移把我甩飛那次,我就發誓再也不靠兩條腿追你了?!?
蘇然笑出聲,正要回嘴,盒子上的紅燈突然亮起三盞,排列成三角形,緩慢閃爍。
“前面三百米內,三個人,勻速靠近?!睆埛鍓旱吐曇簦安皇茄策墸堑戎蠂!?
蘇然沒說話,閉上眼,意識像探針一樣掃出去。讀心術鋪開的瞬間,他聽見一個念頭浮在空氣里:*目標已入圈,等指令收網。*
他睜開眼,嘴角反而翹了下:“不是主力,是眼線?!?
“你怎么確定?”
“他們心里想的話太整齊了,像背稿。”蘇然活動了下手腕,“而且沒人想著‘今天工資多少’,說明不是臨時工。”
張峰翻了個白眼:“所以你是靠人家內心os判斷敵情?”
“比你看燈準?!碧K然說完,身影一閃,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他在右側草叢邊緣,一腳踹在那人膝蓋側面。對方悶哼一聲跪倒,手里的通訊器摔在地上。蘇然彎腰撿起來,順手一記手刀劈在脖頸,那人軟軟倒下。
左側灌木叢立刻有動靜,第二人舉起某種發射裝置,還沒扣扳機,一團黑霧炸開,彌漫整片區域。
煙霧彈。
張峰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左邊第二個,戴耳機的!”
蘇然點頭,護盾異能在體表撐開,一層微不可察的波紋擋住了兩枚射來的金屬釘。他反手將繳獲的通訊器扔給張峰:“拆了它?!?
“現在?”
“不然等他們開完總結會再拆?”
張峰蹲在草叢里,用隨身小刀撬開外殼,一邊嘀咕:“你這人真是,越危險越愛講笑話。”
“不笑難道哭?”蘇然盯著前方,“哭多了口罩容易濕,影響呼吸?!?
張峰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心理是不是有點問題?”
“早就有結論了,輕度話癆伴隨妄想傾向。”蘇然說著,突然抬手,“等等,那個通訊器……頻率是多少?”
張峰報了一串數字。蘇然臉色變了:“這是組織內部頻段,他們不是在這兒蹲守,是在直播我們行蹤。”
“啥意思?”
“意思是,我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可能都有人在聽?!碧K然一把奪過通訊器,用力砸向石頭,外殼崩裂,火花一閃。
遠處腳步加快,更多人影在霧中穿梭。
“換路線?!碧K然拽起張峰,“去礦區舊道。”
“那邊地下管道塌過兩次,地圖上都標了禁行?!?
“可它沒標‘禁止活人通行’?!碧K然已經邁步往前,“再說了,死路才安全,誰沒事往塌方地跑?”
張峰罵了句什么,只好跟上。
兩人穿過一片廢棄農田,腳底踩著凍硬的泥塊,咔嚓作響。遠處鐵塔斜拉著電纜,一根垂下來,像斷了的手臂。礦區入口被一堆報廢卡車堵著,銹跡斑斑的車門半開著,玻璃全沒了。
“從這兒進去?!碧K然撥開一截扭曲的鋼筋網,“我記得以前查資料時看過,這條運輸道直通f-7區背面?!?
張峰掏出備用通訊器,試了試信號,搖頭:“干擾太強,只能維持最低頻聯絡?!?
“夠用了?!碧K然拍了拍他肩膀,“只要還能傳一句‘快跑’就行。”
他們鉆進涵洞,頭頂是混凝土拱頂,墻角堆著腐爛的麻袋??諝獬睗?,帶著鐵銹和霉味混合的氣息。腳下軌道沉陷,每一步都得小心落腳。
走了一段,張峰忽然站住:“等等,你剛才用了幾次異能?”
“三次吧,怎么了?”
“你耳朵流血了?!?
蘇然伸手一抹,指尖沾上一點紅。他晃了晃腦袋:“沒事,上次用多了也是這樣,歇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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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透支?!睆埛灏櫭迹霸龠@么搞,下次瞬移可能直接把你送進墻里?!?
“那也比被抓住強?!碧K然咧嘴一笑,“至少死法新鮮?!?
張峰沒接話,默默從包里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兩粒藍色藥丸:“林悅讓我交給你的,說是增強恢復的,別一口氣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