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剛穩住，蘇然就扯開嗓子喊：“直播沒斷！剛才那幾位不是安保，是來炸場子的！”

他一邊說，一邊把支架重新卡牢在背包外側，鏡頭正對著前方幾名僵立不動的黑衣人。這些人原本呈三角包抄，現在卻像被按了暫停鍵，腳步釘在原地，眼神閃爍。

彈幕瞬間涌上來一堆問號。

主播你頭上流血了

地上那個金屬環是什么玩意？

這展會是不是拍電影啊？

“我不是拍電影，”蘇然抹了把額角滲出的血絲，“我是真被打頭了。各位要是覺得這是演的，建議去報警，順便幫我作證。”

他話音未落，耳機里傳來張峰的聲音：“西北角柱子后還有兩個，沒撤也沒動，像是在等指令。”

“哦，后勤崗的？”蘇然冷笑一聲，故意抬高嗓門，“我知道你們能聽見——你們老大讓你們來送人頭，結果連我背包拉鏈都沒碰到。現在跑路，還能趕回家吃晚飯。”

對面一人眼皮跳了跳，手指微微松開腰間的裝置。

蘇然捕捉到這細微變化，立刻補刀：“你以為戴個工牌就能混進來？你們編號序列早被系統標記了！三號通道那個穿灰夾克的，你左袖口少了一顆扣子，跟檔案記錄一模一樣。”

那人猛地低頭看袖子，動作僵住。

觀眾席有人驚呼：“真的！他剛才還問我借筆！”

“瞧見沒？”蘇然攤手，“群眾的眼睛比監控還亮。”

他腳下緩緩后移半步，拉開距離，同時悄悄開啟讀心術，掃向最近那人。腦海里閃過幾個詞——“計劃提前”“首領震怒”“清除失敗”。

他立刻對著鏡頭道：“他們本來打算在高潮環節引爆三號展區，現在因為暴露，可能會提前動手！請大家遠離東側通道和通風口，尤其是帶孩子的，往主舞臺反方向走！”

彈幕開始刷起提醒。

我旁邊這人剛掏出個遙控器！

穿藍馬甲的往出口跑了！

主播小心背后展柜！

蘇然眼角一抽，猛地轉身，護盾瞬間展開。一道細線擦著屏障邊緣掠過，在墻上留下焦痕。

“好家伙，遠程狙擊都上了？”他咧嘴一笑，“兄弟，你這準頭得回爐重修。”

他不再被動防守，突然原地消失。

再出現時，已站在展廳中央的展示高臺上，居高臨下掃視全場。

“我已經把你們的臉全拍下來了！”他揚了揚手機，“每一條彈幕都是證據！你們以為穿身制服就能裝工作人員？攝像頭識別人臉的速度比你們反應快多了！”

他調出直播畫面截圖，放大某人袖口的暗紋標志，指著說道：“這個徽記，十年前非法實驗案卷宗里出現過。你們不是安保，是通緝名單上的逃犯！”

臺下一片嘩然。

有人開始錄像轉發，有觀眾舉手喊：“我認識那個人！他在入口查票時多看了我三次！”

蘇然點頭：“因為他不確定你有沒有發現異常。但他們忘了，只要一個人懷疑，就會有十個、一百個人跟著警覺。”

他頓了頓，聲音沉下來：“我不是英雄，也不想當救世主。我只是個主播，靠人氣吃飯。可今天我要是閉嘴，下一秒baozha的就是你們。”

彈幕安靜了一瞬，隨即刷出大片“支持”。

主播別停播！我們挺你！

我已經報警了！

這波必須追責到底！

就在這時，遠處隱約傳來警笛聲。

包圍圈內的幾人交換眼神，其中一人突然轉身就走。另一個遲疑兩秒，也跟著撤離。最后剩下兩人站在原地，手握設備，卻不再上前。

“行了。”蘇然站在高臺上，喘了口氣，“你們贏不了的。現在跑，還能留條命回去問問家人，為什么要替一個瘋子賣命。”

那兩人對視一眼，終于邁步后退。

蘇然沒追，反而把手機轉向天花板角落的監控探頭：“各位觀眾，我現在連線現場所有攝像頭，信號同步傳輸。你們看到的畫面，就是真實發生的一切。”

張峰在耳機里低聲道：“后臺數據流穩定，安防系統已標記全部可疑人員編號，警方接警中心正在調取備案。”

“干得漂亮。”蘇然輕聲回應，隨即又提高音量，“他們的干擾裝置已經被我繳獲，藏在褲兜里，等會兒親手交給警察。至于剩下的小嘍啰……”

他目光掃過四周，“誰還想上來試試？我護盾剛充好電，電量夠撐到明天早高峰。”

沒人動。

展廳燈光忽明忽暗，電線短路的噼啪聲還在響，但氣氛已經變了。不再是獵殺與逃亡，而是圍觀與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