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手術室,秦烽直接就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渾身插滿了管子,連接著各種醫療儀器,脆弱的仿佛一縷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滅。
    幸運的是,在梅蕊醫療團隊的不懈努力之下,秦烽僅在重癥監護室待了三天就被轉回到普通病房。
    這無疑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至少證明秦烽已經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然而對于他什么時候能恢復清醒這個敏感的話題,沒有任何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十二月二十八日,秦烽轉回到普通病房的第四天,他就那么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除了皮膚慘白了些,似乎跟平常睡覺時沒有任何分別。
    白若溪端著一盆溫水從病房的獨立衛生間出來,她穿著很樸素的純色家居服,長發隨意的扎成馬尾,臉上不施粉黛,跟她之前成熟艷麗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偌大的單人病房里堆滿了花籃、果籃和各類補品,毫不夸張的講,把這些東西拿走開個超市都綽綽有余了。
    白若溪毫不在乎這些外物,快步走到男友的病床前,將毛巾投濕,然后動作輕柔的為秦烽擦拭身體。
    自從秦烽住進重癥監護室,白若溪就回省體育局辦理了停薪留職,專心留在醫院以正牌女友的身份照顧秦烽,雖然領導一直勸說她只要請假就好了,但白若溪還是毅然決然的辦理了停薪留職,因為她不想給別人留下說三道四的機會。
    對此,白家的長輩們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一向覺得女兒不夠上進的夏安甫都沒說什么。
    隨著116案的部分解密,秦烽的個人事跡已經震驚了整個北遼省官場。
    青年人才公租房項目、915案,地下斗狗場案、116案再到這次的雪災事件,一個簡單事都沒有,換成別人干成其中任何一件事都夠吃一輩子老本了,秦烽卻全都干成了,這小子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啊?
    夏安甫雖然沒跟秦烽打過任何交道,但他相信能做成這些事的人一定是充滿理想的赤子,所以他不僅沒有責怪女兒的“不務正業”,反而還很驕傲女兒能交到這樣的男朋友。
    可惜了,要是沒有雪災這檔子事就好了呀
    白若溪很快擦完了男友的上半身,只見她熟練的脫掉秦烽的病服褲子,雖然臉紅紅的,但還是很認真的擦拭著。
    為了緩解尷尬,白若溪自自語的開了口:“昨天小葉過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你當然不知道,他說張南風一家人已經回富平了,房子什么的都租好了,目前正帶著女兒在富平市中心醫院的精神科接受治療,如果效果不佳的話,他們還會來省人民醫院,估計到時候你已經醒了,還可以去看看他們,真的好生氣哦,我都不知道張南風一家人到底是誰,你根本沒跟我說過哦對了,小葉還說你們局長在美國的訪問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圣誕節過后,陶氏杜邦的人給了他們二次會見的機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陶氏杜邦很可能會在春節前再次來訪富平,到時候你一定要醒哦,不然其他人可不知道怎么跟那幫老外打交道。”
    白若溪嘰嘰喳喳的說了好多話,終于把男友的下半身給擦干凈了,可是秦烽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反應。
    白若溪突然有些挫敗,醫生說要經-->>常跟患者進行交流,分享一些美好的回憶或是好消息,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了,可是這種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感覺真的讓她很悲傷。
    咚咚。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敲響了。
    白若溪趕緊抹了抹眼淚:“請進。”
    門開,一身白大褂的梅蕊帶著幾名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
    “梅醫生好。”白若溪禮貌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