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去養(yǎng)殖場救人的三十多名青壯優(yōu)先分到了五包壓縮餅干、兩罐紅牛、三條巧克力和一小包牛肉干。
    能看出來他們真是餓急眼了,不到十分鐘就把所有食物都炫光了,一個個蹭的滿臉餅干屑和巧克力,表情卻是那樣的滿足和振奮。
    餓肚子的事情解決了,秦烽又面臨新的難題——保暖衣物短缺!
    現(xiàn)在外面至少零下二十多度,再加上風(fēng)雪的影響,一般的棉大衣最多十分鐘就凍透了,所以必須要專業(yè)的極寒戶外裝備或者村里人用土辦法制作的獸皮襖才行。
    村民們對城里來的秦干部要帶隊去養(yǎng)殖場救人的行為非常支持,紛紛貢獻出了各自身上最保暖的衣褲鞋帽,饒是如此,依然差了十多個人的防寒裝備。
    葉子明知道以后忍痛貢獻出自己花了半年工資買的始祖鳥套裝,這套始祖鳥雖然溢價嚴(yán)重,對極寒環(huán)境的耐受程度也不高,但防風(fēng)防水性能確實很牛逼,里面正常穿棉衣褲,外面套上這個,最起碼能堅持兩三個小時。
    誰料村里人對他這薄薄一層的衣褲完全嗤之以鼻,寧愿多穿幾層也不要他這破玩意,可把葉子明鼻子都?xì)馔崃恕?
    別人不識貨,秦烽只能搶過來套在自己身上了。
    “秦干部,那咋整?要不俺現(xiàn)殺幾條狗剝皮給你們用?”一個叼著煙袋的老漢開了口。
    此人名叫劉三河,是英子的父親,也是古倫村最權(quán)威的爬犁車夫,村委會院里拴著那三十多只狗都是他一手培育起來的。
    英子一聽父親要殺狗,頓時淚流滿臉,卻是強忍著一句話都沒說。
    “什么狗?”秦烽一驚。
    劉三河用煙袋桿指指外面:“俺家拉爬犁的狗,都是用老法養(yǎng)大的,個個膘肥體壯,兩張狗皮就夠一個大小伙子用了。”
    秦烽足足被噎了一秒,然后才撥浪鼓似的搖頭:“不行不行不行,殺狗絕對不行!”
    開玩笑,沒那群英勇無畏的汪汪隊,他和葉子明阿華三人現(xiàn)在都應(yīng)該被凍成冰雕了。
    劉三河吐出一口煙霧,聲音特別低沉:“俺們劉家趕了三代爬犁了,狗對俺家來說不是他娘的工具,是實實在在的家人,平時誰敢碰俺家狗兒一下,你看俺去不去他家砸東西就完事了,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村里遭災(zāi)了,再怎么樣,人命都比狗命珍貴,秦干部,俺知道你們城里人忌諱這個,沒關(guān)系,俺把狗拉到樓后去殺,保證不讓你看見。”
    秦烽能理解劉三河作為農(nóng)村人的樸素價值觀,再通人性的狗也是狗,始終都是畜生,關(guān)鍵時刻是可以為了救人被犧牲的,但他就是接受不了,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自己面前發(fā)生。
    “三河大叔,你說的我都明白,但你的狗是現(xiàn)在唯一的機動力量,我們這么多人,還要帶不少裝備,狗少了可不行,而且救人的時候也需要狗狗們出力呢,衣服不夠,咱們可以少去點人,但狗是絕對不能殺的,一只都不能殺!”秦烽態(tài)度堅決,斬釘截鐵。
    劉三河沒再堅持:“秦干部你是城里來的領(lǐng)導(dǎo),古瑪老哥都聽你的,那俺也聽你的,你說不殺就不殺。”
    剛剛一直強忍著悲痛沒哭出聲的英子此時聽到不用殺狗了,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跌坐到地上哭了起來。
    “這妮子,哭雞尿嚎的干啥,凈給俺丟人!”劉三河吼了一嗓子。
    英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站都站不起來,眼看劉三河氣的要動手,葉子明趕緊抱起英子跑出了辦公室。
    秦烽當(dāng)機立斷:“好,就這么多人了,沒分到防寒裝備的人留守,剩下的人現(xiàn)-->>在就跟我走,三河大叔,英子得留下協(xié)助我的人分配物資,只能麻煩你送我們?nèi)ヰB(yǎng)殖場了。”
    劉三河磕了磕煙袋:“俺干的就是這活,有啥麻不麻煩的,走著。”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下了樓,清點繩索、工兵鏟、冰鎬等裝備,然后集體坐上了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