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咳血了。看著鏡子里蒼白消瘦的臉,我知道,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真恨這不爭氣的身體啊我還想看著云梔長大,看她考上大學,看她穿上嫁衣老天爺,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1966年10月20日,雨。
渾身疼得厲害,幾乎握不住筆。我上午的時候去找了劉廠長,跟他說了云梔將來工作的事情讓他幫忙安排好。又找了秀芬,將來我不在了,拜托她幫我看著點云梔。
想了又想,我還是找沈建國聊了,把我從京市帶來的一些嫁妝拿了出來,給了他一部分,希望他能夠善待我的女兒。
1966年11月5日,冷。
今天感覺精神好像好了一點,也許是回光返照吧。趁著有點力氣,把云梔小時候的衣服又整理了一遍,每一件都那么小,仿佛昨天她還抱在懷里我可憐的云梔,媽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的路,只能你一個人走了,媽媽不能再保護你了。媽媽希望你一定要堅強,一定要好好的媽媽愛你永遠愛你
日記在這里戛然而止。
沈云梔再也忍不住,抱著日記本,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母親心中充斥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她無盡的愛與擔憂。
這份愛,如此具體,如此真實,穿透了二十多年的時光,重重地撞進了她的心里。
知道自己不能在空間里待太久,怕萬一顧承硯和滿崽要進來看她,而她不在房間里的話就糟糕了。
沈云梔吸了吸鼻子,擦掉臉上的眼淚,逼著自己整理好思緒。
她將這本日記本拿在手上,打算帶出空間。
只是很可惜的是,日記里記錄的所有都是關于她的,沒有寫到謝徵,更沒有提到當初那個說自己懷了謝徵孩子的人是誰。
就在沈云梔將日記本合上,站起身來的時候,突然有一張照片從日記本的夾層里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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