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不想重新開始”，像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讓雋鵬海臉上所有精心排練過的深情，在瞬間結成了冰。

他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像是斷了電的燈泡。

“為什么？”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口，聲音干澀，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

闞樂容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姿態放松，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陳列品，審視，卻不帶任何情緒。

“樂容，為什么？”雋鵬海又問了一遍，聲音提高了幾分，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以為自己洗清嫌疑，一切就能回到原點。

闞樂容終于動了，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他，看著窗外那片被切割成塊狀的藍天。

“鵬海，我累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平靜，透過玻璃的反射，雋鵬海甚至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晚宴上被設計，設計稿被偷，工地動工儀式被破壞，現在連項目都”闞樂容沒有說完，但雋鵬海明白她的意思。

“我真的累了。”她重復了一遍，“我現在只想做好這個項目。”

這個理由，充滿了無力感，卻又堅硬得讓雋鵬海無從辯駁。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那束被他視若珍寶的玫瑰花，此刻顯得無比諷刺。

他幾步沖上前，從身后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像個溺水的孩子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樂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聲音哽咽，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不是人！但你看在我這么愛你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以后什么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了！”

過了很久，久到雋鵬海以為她就要心軟的時候，闞樂容才輕輕地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