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無聲的控訴幾乎要沖破屋頂,“你竟然又——背——叛——我——!!!”
“呃…那個…炎珊…我…”大古冷汗涔涔,試圖辯解,但在炎珊“你死定了”的眼神和麗娜“和善”的微笑雙重夾擊下,語系統徹底癱瘓。
麗娜沒再給炎珊“譴責”叛徒的機會,笑瞇瞇地、不容抗拒地一把挽住完全石化、靈魂出竅狀態的炎珊的胳膊,如同拖著一個大型等身玩偶,步伐輕快地朝門外走去:“走吧珊珊,‘專家’~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你的‘滿分理論’~”
“隊…隊長…救命…”炎珊徒-->>勞地向居間惠伸出求救的小手。
居間惠挑眉,隨后端起咖啡杯,優雅地抿了一口,假裝沒看見。
“麗娜…你聽我解釋…”大古猶豫了零點一秒,終究抵不過良心的煎熬以及可能被炎珊事后報復,硬著頭皮,一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表情,快步跟了上去。他得去解釋或者說…滅火!
眨眼的功夫,偌大的作戰室只剩下野瑞敲擊鍵盤的嗒嗒聲,以及居間惠和宗方兩人。
兩人交換了一個無奈又帶著幾分好笑的眼神。野瑞雖然依舊一臉嚴肅地盯著屏幕分析數據,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于此同時,亞空間中,艾能美那正靜靜地看著前方地球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忌憚和猶豫。
“德班的氣息確實在那里...但它怎么會進入那種地方?”她猩紅的瞳孔微微閃爍,感知著地球方向傳來的宿敵的波動。然而如同無形的陰影籠罩著的那顆蔚藍的星球,讓她本能地想要逃離。
“就算德班那個蠢貨不知道,但以它對惡意的敏感,不可能察覺不到那片區域彌漫的危險氣息...除非...”艾能美那想起了那個被全宇宙絕大多數存在刻意遺忘、寧可拋棄一切也要將其痕跡徹底抹除在時間長河中的恐怖存在,心中涌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難道是被故意引過去的陷阱?或者是...那個存在的意志在復蘇?”
想到那個可能,艾能美那強行壓下對德班的殺意,巨大的身軀在亞空間能量流中不安地躁動。為了追殺一個宿敵,去觸碰那個連名字都不敢提的禁忌?這代價,她真的承擔得起嗎?
“嘖,這家伙怎么還在猶豫?”躲藏在更遠處的基里艾洛德人,兜帽下的陰影皺成一團,顯得極其不耐煩。
他精心策劃將德班丟進地球,就是為了引艾能美那這枚“炮灰”進去攪局,試探迪迦的反應,順便制造混亂。眼看艾能美那似乎有退縮的跡象,他心中暗罵:“不行,必須推她一把!”
基人使者悄然調動起主上賜予的“黑暗力量”,混合自身擅長的情緒誘導能力,不再去放大艾能美那對宿敵的執念,而是精準地刺向她內心更深處、更原始的恐懼。
他無聲地將艾能美那對“那東西”的模糊恐懼感,與德班在地球安然無恙的畫面強行鏈接、扭曲、放大:‘看!連德班那種弱小的存在都能安全待在那里,所謂的‘危險’不過是你的臆想!德班在嘲笑你的懦弱!它在積蓄力量,它在嘲笑你!它就在那里逍遙自在,而你卻像個懦夫一樣在這里發抖!德班不死,成長起來后對你的清算終將到來!’
幾乎在同時,基人使者主動解除了部分自身的隱匿,強大的精神威壓故意釋放出一絲,身影在艾能美那側后方不遠處驟然顯現,帶著一種此地“主人”般的傲慢口吻喝道:
“是誰?!竟敢擅闖禁域?!”
正被內心扭曲的恐懼與憤怒撕扯的艾能美那悚然一驚,猛地轉身。當她看清那標志性的黑袍和兜帽下深沉的黑暗時,猩紅的瞳孔驟然收縮:“基里艾洛德人?!”
關于這個種族投靠了“那東西”,成為其眷屬的零星信息瞬間浮上心頭。作為高等異次元生命,她對這段被刻意掩蓋但仍在小范圍流傳的秘聞有所了解。對方出現在這片禁忌區域的邊緣,還一副主人的姿態,更加深了她內心的忌憚。
“哼,算你有點見識。”基人使者冷哼一聲,姿態越發倨傲,仿佛印證了艾能美那的猜想,“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還不速速退去!驚擾了吾主,你萬死難贖!”
艾能美那巨大的身軀微微繃緊,對方的態度和提及“吾主”讓她確認了猜測。面對這“禁忌之地”的“看守者”,她強壓下被挑釁的怒火,聲音低沉地回應:“...我明白了。無意冒犯,我這就離開。”她決定放棄追殺德班,立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轉身欲走。
“?”基人看著艾能美那不似做作,也愣了一下,‘不是,姐們,那家伙不是你的宿敵、你的克星嗎?你就這么不管不顧的走了?’
眼看計劃要泡湯,他立刻改變策略,再次用那絲黑暗力量強化艾能美那心中被扭曲放大的、對德班未來的恐懼和殺意,同時語氣一轉,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喝道:
“站住!”
艾能美那身形一頓,警惕地轉回身。
基人使者用一種仿佛耗費了巨大心力、帶著疲憊與責備的口吻說道:“你就這么走了?!你以為我是來驅逐你的?蠢貨!我是為了防止你那不知死活闖入禁域,才特意趕來的!你知道驚擾吾主的后果嗎?!為了及時阻止你,我耗費了本源之力穿梭至此!你就這樣一走了之?!”
這番話半真半假,配合他刻意營造的“虛弱”感,讓艾能美那愣住了。阻止我?耗費本源?她心中的疑惑和忌憚更深,但那份被扭曲放大的執念也在瘋狂滋長。
她放低姿態,巨大的頭顱微微垂下:“這...我身為異次元流亡者,身無長物,實在不知該如何彌補您的損失...以您的尊貴身份,想必也看不上我這點微末之物...”
“哼!彌補?”基人使者嗤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感,“重要的不是東西,而是你的態度!是面對吾主威能應有的敬畏之心!你明白嗎?!”
他話鋒一轉,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貪婪’,“沒有貴重之物也無妨。說說看,你或者你的族群,可知道些什么有價值的秘聞?或者與某些特殊勢力有所關聯?你怎么知道,你眼中微不足道的東西,對吾主的大業就毫無用處呢?或許...這就是你彌補的機會。”
那抹‘貪婪’的意味讓艾能美那明悟,她陷入沉默,巨大的頭顱低垂,猩紅的眼瞳光芒明滅不定,顯然在飛速思考
“媽的!榆木腦袋!”基人使者心中焦躁地暗罵,‘快給老子接話啊!隨便說點什么都行!’他此刻無比懷念主上賜予的全盛時期的力量,若在從前,直接精神控制便是,哪用如此費盡心機?可惜被迪迦打殘后,剩下的力量只能做些輔助性的誘導了。
就在基人使者幾乎要失去耐心時,艾能美那似乎想到了什么,猩紅的眼瞳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她抬起頭,用一種試探性的、帶著討好的語氣說道:“...尊貴的使者,我觀您似乎連這等小事都需親力親為,奔波勞碌,實在令我等敬佩您的忠誠勤勉。不過...這似乎與您的尊貴身份略有不符?”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基人的反應,見對方黑袍微動似乎引起了興趣,趕緊繼續說道:“說來慚愧,我曾與那坦星人的一支有些...交情。他們雖然力量不算頂尖,但勝在機敏,善于執行任務,尤其擅長在物質世界活動。不知...您是否需要一些得力的‘仆從’?我可以為您引薦。”
艾能美那想得很清楚,那坦星人一直在進行抓捕生命體從事販賣工作,如果能借此機會把他們推給基里艾洛德人,應該能滿足對方可能的需求,畢竟這可是很掙錢的。
基人使者兜帽下的陰影微微舒展,心中頓時狂喜:那坦星人!雖然是一群不入流的宇宙傭兵,但眼下正是無人可用的窘境!他們確實擅長在地球這類環境活動,簡直是瞌睡送枕頭!這意外的收獲讓他幾乎要笑出聲。
“嗯...”他努力維持著威嚴,緩緩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許,“你,倒是有心了。懂得為吾主分憂,這份心意,我記下了。”他刻意停頓,營造一種施恩的氛圍,然后才仿佛剛想起來似的,話鋒再次一轉:“看你在此徘徊許久,心神不寧...可是為了你那逃入‘禁域’的宿敵之事?”
艾能美那見對方接受了提議,心中松了口氣,連忙順著話頭,語氣中帶著被允許傾訴的“感激”和刻意強化的“焦慮”:“尊貴的使者明鑒!正是如此!那個宿敵德班,對我威脅極大,它如今逃入那片區域,我...我實在憂心如焚,卻又不敢擅入禁域...”她巨大的爪子指向地球的方向,姿態顯得既憤怒又“無奈”。
基人使者適時地發出一聲沉重而為難的嘆息,黑袍仿佛都黯淡了幾分:“唉...此事...確實棘手。”
他搖著頭,仿佛在承受巨大的壓力,“吾主意志籠罩之地,非我等眷屬可隨意踏足,這是鐵律!我也無法為你破例...”他刻意停頓,看著艾能美那眼中剛剛升起的希望又迅速黯淡下去,才仿佛下了某種決心,用一種壓低到近乎耳語、帶著巨大風險提示的口吻說道:
“不過...念在你尚有彌補之心,又確有苦衷...”
他巨大的黑袍袖口微微抬起,指向地球的方向,聲音壓得更低,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若你執意要進去解決這個‘隱患’...記住!動作要快!要隱秘!解決目標后立刻退出!絕不可驚動任何存在!更不可在禁域之內爆發大規模戰斗!否則...”基人使者沒有說下去,只是黑袍無風自動,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其意不自明。
艾能美那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震,猩紅的眼瞳中,對德班的殺意、對禁忌的恐懼、對基人警告的忌憚激烈地交織著。但最終,被基人使者不斷扭曲放大的、對德班未來威脅的恐懼和必殺執念占據了上風。
她巨大的頭顱深深低下,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然:“...我明白了!感謝您的...指點!大恩銘記于心!我這就去聯系那坦星人,盡快引薦給您!”
“嗯,去吧。記住我的話!”基人使者威嚴地點點頭,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訓誡。
隨后,兩道身影在亞空間能量的扭曲光影中,各自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思,看似達成了某種“共識”,迅速消失在混沌的深處。他們之間并無勾肩搭背的親昵,只有一種冰冷的、互相利用的暫時“合作”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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