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機械島?”大古環顧四周,冰冷的金屬結構與死寂的真空感瞬間包裹了他。本該在基地休憩的意識,竟毫無征兆地再次被拖入這片絕望之地。
緊接著,熟悉的場景上演:維洛斯放逐機械島,隨后被偷襲,計時器在眼前轟然碎裂。
大古只是靜靜地、近乎漠然地注視著。
然而,這份刻意的平靜似乎觸怒了無形的操控者。
下一刻,維洛斯計時器崩碎的畫面——以無數刁鉆的角度、纖毫畢現的細節、循環往復的節奏——在他面前開始了永無止境的輪播。每一次炸裂,都帶著全新的殘酷視角,將那份毀滅之美與絕望之痛,一遍又一遍、高清無死角地烙印進他的腦海。
大古的拳頭終究還是無意識地攥緊了,指節發白。那刻意維持的平靜外殼,終究裂開一道縫隙。
惡意似乎得到了滿足。一個不可名狀之物在他面前凝聚,發出毫不掩飾的、充滿嘲弄的尖嘯,隨即消散無蹤。
大古猛地從床鋪上彈坐起來,額角冷汗涔涔,胸膛劇烈起伏。
“只能這樣來嘲笑我嗎?不...不對!”大古臉色驟變,那東西絕不會做無意義之事。他立刻檢視自身,身體表面無恙,但體內深處卻傳來一種奇異的阻滯感,仿佛某種正在萌芽的力量被強行按捺。
“該死的東西...”大古瞬間明白了。那本應在此刻覺醒的應該是足以拯救炎珊的力量!
前所未有的憤怒如巖漿般噴涌,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立刻調動光之力,強行壓下這股怒火——他不能確定,憤怒本身,是否正是那東西設下的另一個陷阱...
它太了解光的弱點,太擅長玩弄人心!
絢麗、神圣、無垠的金色空間。
炎珊懸浮其中,腳下是流淌的液態光海,頭頂與四周是無盡的金芒,純粹而威嚴。
空間中心,一個頂天立地的巨大金色身影巍然矗立。它由純粹的光輝凝聚,輪廓莊嚴模糊,如同亙古意志的化身。沒有五官,但那宏大古老的“注視”卻直接烙印在炎珊靈魂深處。
“渺小的存在,”恢弘的意念在她意識中轟鳴,帶著時間的重量,“你為何執意背負那沉重如星塵的使命?”
靈魂在威壓下微顫,但心底的火焰卻更加熾熱。炎珊挺直脊梁,聲音清亮而堅定,如金石相擊:
“因為那是我的家!那里有歡笑,有淚水,有愛,有不完美卻拼盡全力活著的人們!”
金光微微波動,沉默是無聲的詰問。
“生命短暫如蜉蝣,文明脆弱如琉璃。守護他們,意味著你將承受無盡的痛苦、犧牲,甚至永恒的孤獨。你所珍視的,終將化為塵埃。你的守護,有何意義?”意念傳來,帶著冰冷的悲憫。
炎珊攥緊雙手。平凡的面孔、廢墟的哭喊、怪獸的咆哮在眼前交織。陰影如此真實,卻將守護的決心淬煉得更為鋒利。
“意義?”她猛然抬頭,眼中燃燒的金焰與空間共鳴,“守護本身,就是意義!”
她的聲音拔高,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