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晚的心，被他這句問話問得漏跳了一拍。

想什么？

她能說，她在想那個叫蘇月蓉的女子嗎？在想一個曾經對他癡心錯付的女人？

她若是說了，倒顯得自己像個在乎丈夫風流韻事的尋常婦人，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也暴露了自己那點不該有的心思。

江寧晚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酸澀，垂下眼簾，聲音平靜無波：“沒什么。只是在想，明日回門，該備些什么禮。”

她將話題輕飄飄地引開了。

謝景淵看著她那副滴水不漏的模樣，沒有再追問。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仿佛已經看穿了她所有的口是心非，卻懶得拆穿。

“不必你操心。”他丟下四個字，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那挺直的背影，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疏離。

江寧晚跟在他身后，看著兩人在地上被拉長的影子，只覺得那三步遠的距離，像一道天塹。

深夜，江家南貨場的倉庫里燈火通明。

沈肆親自拿著賬本，正對著一箱箱剛從江南運來的新貨。這批貨里，有上等的絲綢布料，也有江家最擅長的香料原材，是江家生意能否重振旗鼓的關鍵。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這箱‘醉春風’的原料，開箱查驗。”沈肆對著身旁的老師傅吩咐道。

兩個伙計立刻上前，撬開了木箱。一股濃郁的花草香氣瞬間彌漫開來，正是江家招牌香品“醉春風”的獨特味道。

老師傅上前，抓起一把花材湊到鼻尖細嗅，又放在手心捻了捻，點了點頭：“公子，花色、干度、香味都沒問題，是上等的好貨。”

沈肆也上前聞了聞，確實沒發現異常。他正要讓伙計封箱，眼角的余光卻瞥見箱底的角落里，似乎有些顏色不太對勁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