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賭輸了。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她就像一個笑話,永遠在錯誤的賭局上,押上自己的全部。
一絲自嘲的苦笑爬上唇角。她緩緩垂下眼睫,遮住那片即將潰散的星光。
“既然世子不愿,”她的聲音干澀沙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平靜,“便當我今日沒有來過。叨擾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再求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她還有父母要護,有江家偌大的家業要守,她沒時間在這里耗著。寧國公府這條路走不通,她就再去尋別的路!哪怕是跪,是求,總有一扇門會為她打開!
“站住。”
清冷淡漠的兩個字,像兩根釘子,將她釘在原地。
江寧晚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只聽謝景淵那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涼薄:“寧國公府,從不插手朝堂黨爭。江小姐的消息,本世子收到了。至于合作,無稽之談。”
江寧晚的身子微微一晃。
果然是她癡心妄想了。
她死死攥著拳,鋒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點刺痛讓她強撐著沒有軟倒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正欲抬步離開,卻聽謝景淵又補了一句。
“來人。”
門外立刻有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應聲而入,動作悄無聲息,如同鬼魅。
“送江小姐去西廂的‘聽雨軒’歇息。”謝景淵終于舍得抬眼看她,那雙深邃的眸子里古井無波,說出的話卻讓江寧晚通體生寒。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江寧晚猛地回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這是什么意思?軟禁我?”
她以為他最多是拒絕,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做出如此狂悖之事!一不合,就將皇商嫡女囚禁于府中?他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謝景淵仿佛沒看見她眼中的怒火,只淡淡道:“江小姐深夜造訪,孤身一人,外面風雨交加,本世子于心不忍,留你暫住一晚,以保萬全。”
他說得冠冕堂皇,每一個字都透著虛偽的“體貼”。
江寧晚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她明白了!
他不是不信她的話,他信了!但他不愿與她合作,更不愿她拿著這個消息去找別人!所以,他要將她這個“消息源”直接控制在手里,讓她徹底閉嘴!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狠辣,更加無情!
“謝景淵!”江寧晚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他的名字,“你以為你困得住我?我江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我若是今夜不歸,我父親定會報官,到時候,我看你如何向整個京城交代!”
謝景淵聞,竟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很低,帶著病態的沙啞,聽在江寧晚耳中,卻比任何嘲諷都更刺耳。
他緩緩坐直了些,因這個動作而輕輕咳嗽了兩聲,臉色更顯蒼白。他用絲帕掩住唇,看向江寧晚的眼神,帶著一絲看穿一切的憐憫。
“江小姐,你似乎還沒弄明白。從你踏入我寧國公府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你父親能找回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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