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下品靈石一串,概不講價。”凌月頭也不抬地說道。
“十塊?!你怎么不去搶?風行羊肉才多少錢一斤?”
“嫌貴?那您去甲字區吃雪蓮果唄,那個不貴,一千靈石一顆,還塞牙縫。”凌月笑瞇瞇地遞過去一串剛剛烤好的肉,“但這串肉,能讓你知道什么叫‘活著’。”
那修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掏出靈石,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猛地瞪圓了。
焦脆的外皮在齒間碎裂,飽滿滾燙的肉汁在口腔中迸射,孜然的異香與辣椒的痛快感混合在一起,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里,化作一股暖洋洋的熱流。
“這……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嗎?!”
那修士眼角竟然泛起了淚花。他平日里為了修煉,常年辟谷,嘴里淡出個鳥來。這一口下去,仿佛喚醒了他作為人類最原始的快樂。
“老板!再來二十串!不,五十串!我要帶回去給我師父嘗嘗!”
“真香定律”雖遲但到。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后面的人瞬間瘋了。
“我也要!給我來十串五花肉!”
“別擠!我是金丹期,讓我先來!”
“金丹期了不起啊?我是萬獸宗的,信不信我放狗咬你?”
原本冷清的丁字九十九號,瞬間變成了整個廣場最熱鬧的地方。
攤位后,凌月忙得飛起。
“禿毛,加火!如煙,收錢!秦猛,去切肉!”
“月兒,肉串不夠了。”
一直坐在輪椅上當“吉祥物”的謝無妄,突然開口。
凌月百忙之中回頭一看,只見備好的幾百串生肉已經見底了。
“啊?這么快?秦猛切肉太慢了……”凌月急得額頭冒汗。
謝無妄看著她焦急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手指微動,藏在袖中的一道無形劍意悄然探出。
在那堆積如山的生肉塊和竹簽之間,空間仿佛發生了一瞬間的扭曲。
唰唰唰——!
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么。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到再次看清時,那一盆切好的肉塊已經整整齊齊地穿在了竹簽上,每一塊肉的大小、肥瘦比例都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甚至連那竹簽的間距,都蘊含著某種玄奧的劍道至理。
“咦?”秦猛揉了揉眼睛,“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這肉怎么自己穿好了?”
凌月回頭,正好看到謝無妄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我很虛弱,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她心里一暖,趁著沒人注意,飛快地在謝無妄臉上啄了一口。
“夫君真棒!這手速,單身一千年的劍修都比不上!”
謝無妄身子一僵,耳根微紅,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多嘴。”
但那雙總是握劍的手,卻很自覺地又拿起了一把竹簽。
堂堂渡劫期劍尊,如今淪為穿串工。若是讓修真界那些老怪物知道了,恐怕要驚掉下巴。
但謝無妄看著凌月在煙火中忙碌卻明媚的笑臉,覺得……
這似乎比一劍劈開天門,要有意思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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