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身邊還跟著一只“保鏢”。

“嘰！”（那個方向有好吃的！）

禿毛雞站在她肩膀上，興奮地拍打著翅膀，指著寒潭的方向。它才不管什么危險不危險，它只知道，前幾天那只螃蟹腿就是送去那里的，那里肯定有存貨！

“噓——小聲點！”

凌月給它塞了一塊肉干，“要是把秦猛引來了，咱倆都得回去啃蘿卜。”

一人一雞，像做賊一樣，穿過了那片枯死的桃花林，越過了亂石嶙峋的荒原，慢慢靠近了那片被黑霧籠罩的禁地。

越往里走，溫度越低。

原本只是深秋的涼意，到了這里，已經變成了刺骨的寒冬。地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黑霜，踩上去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

凌月裹緊了身上的紅嫁衣——這衣服雖然不合身，但料子厚實，還挺擋風。

“呼……呼……”

風聲變得凄厲起來。

而在那風聲中，那個令人牙酸的“嘩啦啦”聲，也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沉重的鐵鏈在巖石上拖拽的聲音。

伴隨著一陣陣壓抑的、痛苦的喘息。

“呃……啊……”

那聲音不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倒像是從胸腔里硬生生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絕望和痛楚。

凌月的腳步頓住了。

她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到這種聲音，心里還是忍不住發毛。

“這聽著……不像是大魔頭要sharen，倒像是……生病了？”

她在現代醫院里聽過這種聲音。那些身患絕癥、痛到極致卻無法解脫的病人，在深夜里就會發出這種聲音。

“嘰。”（他在忍。）

禿毛雞難得安靜了下來，它收斂了翅膀，神情有些復雜地看著前方。

它是鳳凰，對氣息最敏感。它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正在經歷怎樣的折磨。那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體內撕扯，要把他的靈魂撕碎。

“忍什么？”凌月小聲問。

“嘰嘰。”（忍著不發瘋，不sharen。）

凌月怔住了。

她看著前方那團濃得化不開的黑霧。

原著里說，劍尊謝無妄是個sharen不眨眼的瘋子。可現在看來，如果他真的想sharen，以他的修為，早就沖破封印了吧？

他在用自己的痛苦，換取這座山的安寧？

凌月摸了摸背上的食盒。

那里裝著她剛做好的紅糖姜撞奶。本來是想帶著路上暖身子的。

“來都來了……”

凌月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

“我就看一眼。如果他真的瘋了，我轉身就跑。如果……”

她沒有說下去，只是握緊了手里的探路棍，一步步走進了那片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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