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主導的市場部,憑借著精妙的營銷策略和那款被譽為“藝術品”的定制玻璃瓶,成功在南方幾個核心省會城市撕開了一道口子。峰牌汽水不再是縣城鄉鎮的特產,它開始出現在一線城市的高檔商超和精品便利店里,和那些國際品牌擺在同一個貨架上。
李子明甚至已經開始籌劃,等東北的玉米淀粉糖項目投產,就發動一場真正的總攻,直搗可口、百事在中國的核心市場。
這一天下午,李子明正在辦公室審閱李悅提交的下一季度品牌推廣方案。
方案的核心,依然是那只獨特的玻璃瓶。
瓶身流暢的弧線,瓶頸處精致的浮雕,陽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澤。它不僅僅是一個容器,更是峰牌高端化的品牌圖騰。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林建國闖了進來,他甚至忘了敲門,手里攥著手機,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子明,出事了。”
李子明抬起頭,他很少見到林建國如此失態。
“怎么了,林叔?慢慢說。”
“華南玻璃廠,我們最大的瓶子供應商,剛剛單方面通知我們,要終止合作。”林建國把手機拍在桌上,胸口劇烈起伏。
終止合作?
李子明微微一怔。
華南玻璃廠是國內排名前三的玻璃制品企業,峰牌的定制瓶有超過一半的產能都放在他們那里。雙方的合作一直很愉快,合同也是簽的長約,違約金極高。
“理由呢?”
“他們沒給理由,就一句話,‘不可抗力’。”林建國氣得笑了起來,“我問他什么是不可抗力,對方的法務就跟我打太極,說什么都行,就是不生產我們的瓶子。寧愿賠違約金,也不干了。”
這不正常。
以華南玻璃廠的體量,不可能為了這點違約金就放棄峰牌這樣的大客戶。他們的生產線是專門為峰牌定制的,改動成本極高。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驅使。
或者,有更大的壓力脅迫。
一個名字瞬間浮現在李子明的腦海里。
衛斯理。
“馬上聯系其他幾家供應商,特別是華中和華東那兩條備用產線,讓他們立刻開足馬力生產。”李子明果斷下令。
“我已經聯系了!”林建國頹然坐到沙發上,“華中那邊說他們的窯爐需要檢修,要停產一個月。華東更直接,電話都打不通了,聯系人直接失聯。”
會議室里陷入了死寂。
如果說第一個電話只是一個警報,那現在,就是敵襲的號角已經吹響。
這不是巧合。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絞殺。
“還有呢?”李子明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我還聯系了十幾家能做玻璃瓶的小廠,”林建國的嗓音有些干澀,“但是……他們的工藝根本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做出來的瓶子要么有氣泡,要么厚薄不均,根本就是殘次品。稍微像樣點的幾家,一聽是我們的單子,價格直接翻了三倍。”
三倍。
而且還是質量堪憂的貨。
李子明沉默了。
他終于明白衛斯理的后手是什么了。
在甘蔗的源頭戰爭中失利后,這位國際巨頭的操盤手,沒有選擇在渠道或者終端市場和峰牌硬碰硬,而是再一次,精準地扼住了供應鏈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