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個大活人還能長翅膀飛了?”
李云龍聽到報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一把揪住那個戰(zhàn)士的衣領(lǐng),銅鈴大的眼睛瞪得溜圓。
他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怒吼道:“找!給老子去找!挖地三尺也得把那個狗日的給老子刨出來!”
戰(zhàn)士被嚇得渾身一抖,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李援朝的心頭,警鈴瘋狂作響。
一個在如此混亂的戰(zhàn)場上神秘失蹤的佐級軍官,一臺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德制頂級密碼機。
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散發(fā)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老李,先別發(fā)火。”李援朝伸手按住還在暴怒邊緣的李云龍。
“我怎么能不發(fā)火!到嘴的鴨子飛了!這要是讓他跑了,把咱們的虛實捅出去,老子這一個團都得跟著吃掛落!”李云龍氣得直喘粗氣。
李援朝的眼神冷靜得可怕:
“正因為如此,才不能亂。他剛逃走,身上沒有補給,絕對跑不遠。立刻封鎖大蒜尖山所有下山的通道,全部設(shè)卡盤查,一只蒼蠅也別給老子放出去!”
他的命令清晰而果斷,李云龍愣了一下,也迅速冷靜下來,對著警衛(wèi)員吼道:
“聽見沒?按遠征顧問說的辦!快去!”
李援朝又轉(zhuǎn)向旁邊同樣面色凝重的趙剛。
“政委,這事兒要麻煩你了。馬上審訊所有俘虜,尤其是黑島森田指揮部的勤務(wù)兵和軍官。”
他頓了頓,強調(diào)道:
“重點問三個問題。第一,這個叫井上的副官,他平時的生活習(xí)慣,有沒有什么和普通鬼子不一樣的地方。第二,他的來歷背景,誰跟他走得最近。第三,誰看到過他接觸那臺密碼機!”
“好,我馬上去辦!”趙剛點了點頭,立刻帶著人走向了關(guān)押俘虜?shù)臓I地。
命令被迅速執(zhí)行,剛剛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獨立團,再次被一股緊張的陰云籠罩。
戰(zhàn)士們一邊興高采烈地把一箱箱罐頭、一袋袋白面往車上搬,一邊又警惕地端著槍,注視著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
“他娘的,剛發(fā)了財,就來這么一出,真晦氣!”
張大彪罵罵咧咧地指揮著部隊設(shè)卡。
李援朝沒有理會外界的嘈雜,獨自一人返回了黑島森田那間被炸得亂七八糟的指揮部。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地面上散落著文件、地圖碎片和破碎的茶杯。
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在地板上輕輕劃過。
他的動作很慢,指尖的觸感敏銳地分辨著每一絲異常。
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文件柜下方,他摸到了一道極其輕微,卻很不正常的劃痕。
這道劃痕很新。
他叫來兩名戰(zhàn)士,合力將沉重的鐵皮文件柜挪開。
柜子后面的墻角,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怪了,啥也沒有啊?”一名戰(zhàn)士撓了撓頭。
李援朝沒有說話,只是蹲下,用刺刀的刀尖,在劃痕盡頭的地板上輕輕敲了敲。
“咚、咚、咚……”
前面幾下是沉悶的實心聲。
當(dāng)他敲到一塊地板時,聲音變了。
“叩、叩!”
聲音清脆,帶著回響。
下面是空的!
他用刺刀插進地板縫隙,用力一撬。
“吱呀”一聲,一塊地板被完整地撬了起來。
下面露出的不是暗道,而是一個只有鞋盒大小的方形暗格。
暗格里,空空如也。
一股極淡的味道,從暗格里散出來。
李援朝的鼻翼微微抽動,眼神變得冰冷。
是氰化物的味道。
他在暗格的底部,發(fā)現(xiàn)了兩片燒得只剩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紙灰。
他從急救包里拿出醫(yī)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那兩片脆弱的紙灰夾了起來。
湊到馬燈下一看,一片紙灰上,隱約能看到一個燒了一半的德語字母“……ler”,另一片上,則是一個奇怪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