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緊張得手心冒汗,恭恭敬敬地說:伯父,這事怪我,應該早點來拜訪二老的……
秦飛燕著急的都準備開口了,就在這時,趙大寶突然哎呀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他一臉憨厚地對秦父說:“秦大伯,您這話在理!兩情相悅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沒經過您老,就該罵!要不這樣,您看這婚事怎么辦才能既全了禮數,又讓您二老面上有光?只要我們能做到的,絕無二話!我師傅師娘就怕委屈了飛燕姐。”
他這話看似在認錯,實則把皮球巧妙地踢了回去,還點明了陳家重視秦飛燕的態度。
秦父打量了一下趙大寶,似乎沒想到這個半大小子會插話,還說得挺在理。
他沉吟了一下,剛要開口,旁邊一個看似是秦家叔伯的人插話了:“大哥,飛燕可是咱村數得上的好姑娘,這聘禮……是不是得再加點?起碼得有三轉一響才像樣吧?”
這話可就有點獅子大開口了,這年頭,城里結婚能備齊“四個一”就不錯了。
師娘和師兄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自己家是有能力準備這些東西,但前提那是希望小兩口能好好過日子。這對方提出這么過分的要求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這秦家的叔伯可真口氣夠大的。
趙大寶心里暗罵一聲“敲竹杠”,臉上卻還是笑嘻嘻的,他猛地一拍大腿:“這位叔伯說得太對了!飛燕姐這樣的好姑娘,配什么都不過分!”
他話鋒一轉,看向秦父:“秦大伯,我師兄之前為什么不結婚?不是不愿意結,而是一直忙著為國家做貢獻,這才耽誤了結婚,雖然年紀大點,但知道疼人啊!”
“你們對我師兄不了解,但我師兄和飛燕姐從小就認識,可以說兩小無猜,知根知底。他這人心實,認準了飛燕姐,那肯定是一輩子對她好。師兄現在已經調回京城了,這飛燕姐嫁過去,跟著我師兄一起吃商品糧,不用為了口吃的在田地里勞碌一輩子。”
“我師傅他們家和秦姑奶奶家相隔不遠,從小看著飛燕姐長大的,知道未來的兒媳婦是飛燕姐,那叫一個開心,房子都給粉刷一新,給這小兩口單獨弄了個房間,我師娘更是跑前跑后把快把供銷社搬空了,給小兩口置辦齊家當,家具三十六條腿全新的,你們以后去城里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這日子嘛,終究是兩個人過的,您說是不是?”
“而且我師傅家就師兄這么一個兒子,以后有我師傅和師娘幫襯著,有師兄弟們照顧著,日子肯定不會差。”
趙大寶始終沒有說秦飛燕懷孕的事,那就有點逼迫人家了,要是那么干了,弄不好適得其反……
秦父臉色變幻,瞪了那個插話的叔伯一眼,又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女兒和還算誠懇的親家,最終長長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商量日子吧,但該有的禮數一樣不能少!”
屋里頓時響起一片松氣的聲音。
王嬸子趕緊打圓場:那是自然!禮數必須周全!咱們好好商量個黃道吉日......
趙大寶悄悄對師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心里暗爽:這媒人紅包,必須有他一份!
師兄興高采烈地把驢車上的聘禮一件件搬進屋,現場頓時響起一片驚嘆聲:嶄新的犁耙、一整袋糧食、還有豬肉、點心和布料。
師娘更是拿出了壓箱底的20斤糧票和10尺布票。
這些都是留在秦家的東西,可謂是重禮了,就那一件新式犁耙對于農村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看熱鬧的鄉親們眼睛都直了,這飛燕真是嫁到金窩窩里去了啊!
男人是城里戶口,有正式工作,吃商品糧,房子翻新了,家具齊全了,這排場怕是娶城里姑娘都沒這么風光。
要是秦父再不同意,估計在場的小媳婦們都要動手搶人回家了。
......
中午時分,秦家屋里擺開了席面,族里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作陪。
廚房里忙活的人影綽綽,其中一個扎著麻花辮、身段窈窕的姑娘格外顯眼,看得趙大寶眼睛都直了——這不是秦淮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