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大章,懶得分了)
三十里的距離,騎兵最快半個時辰就能到,已經沒法再攻了。
張新傳令收兵,帶好傷員和戰死士卒的遺體,向西撤離。
蹋頓見黃巾撤軍,兩腿一軟,癱在地上。
他知道,他活下來了......
看著身邊僅剩的數十烏桓,蹋頓不由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來時三千鐵騎意氣風發,不料竟在短短月余之間,幾近全軍覆沒。
最要命的是,黃巾走了,那就意味著他的叔父要來了。
蹋頓不知如何向丘力居交差,心下彷徨四顧,突然看見烏延倚在一棵樹下休息,不由怒從心頭起。
“都是你這老貨!”蹋頓大步上前,揪住烏延衣領,碩大的拳頭接連砸下,“若不是你這老貨挑動我叔父出兵,我又怎會有如此之?。 ?
蹋頓一邊打,一邊大罵道:“烏延啊烏延,你說你惹他做什么?”
那是我惹他嗎?
烏延心中破口大罵。
明明是他殺了我的兒子和我使者,還他娘的送女裙羞辱我!
這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我惹他的嗎!
啊!
(╯‵□′)╯︵┻━┻
烏延心下郁悶,但又不敢反駁,索性雙手抱頭,直接往地上一蹲,任由蹋頓施為。
蹋頓打累了,順手將烏延扔到一邊,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過了半個時辰,一陣轟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數千烏桓騎兵在一名白發老者的帶領下朝著這里而來。
“叔父,我在這里!”
蹋頓見到援兵,連忙帶著人連滾帶爬的下了山。
“什么人!”
丘力居見到山上突然沖出數十個野人來,嚇了一跳。
“攔住他們!”
百余名烏桓上前,攔住蹋頓等人。
“叔父,是我啊。”蹋頓邊哭邊喊,“我蹋頓??!”
“你是蹋頓?”丘力居一愣,自已那英武雄壯的侄兒,怎么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眼窩深陷,臉頰消瘦,滿身血污,狼狽不堪。
丘力居又看向蹋頓身邊的數十烏桓,不可置信的問道:“我給你的三千勇士,就剩這點人了?”
“是......”
蹋頓艱難的點了點頭。
丘力居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不是還有七百人嗎?不是還有七百人嗎!”丘力居揮起馬鞭,狠狠抽向蹋頓,“短短數日,竟只剩下這些?”
馬鞭落在蹋頓臉上,抽出一道深深地血痕。
蹋頓不敢躲避,只能站在原地緊閉雙眼,任由丘力居鞭笞。
一旁的烏延見狀,心中幸災樂禍。
丘力居年老,只抽了十幾鞭就抽不動了,騎在馬上,氣喘吁吁。
蹋頓這才敢說話,“叔父,不是侄兒無能,而是黃巾太狡猾?。 ?
丘力居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這仗是怎么打的?”
蹋頓不敢隱瞞,從出兵漁陽,到最后被張新圍在山上,全部說了一遍。
“你是說,漁陽之戰時,那黃巾只有五百騎兵?!鼻鹆訂柕溃骸暗搅松显澋臅r候,竟然有了兩千?”
“是?!碧nD點頭,“侄兒逃出來后問過其他人,黃巾兵分三路,分別劫了三部大營,每一路都有六七百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丘力居斷然道:“騎馬作戰有多艱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等烏桓從小皆在馬背上長大,這才能來去自如?!?
“那黃巾都是漢人,不擅騎射,短短半月時間,如何能練出這么多騎兵來?這點時間,漢人恐怕就連上馬都費勁,遑論作戰?”
“叔父,完全有可能!”蹋頓急道:“這幾日侄兒被圍在山上,看到黃巾騎兵似乎都配備了一種新的馬具,此物有兩個像是......”
蹋頓想了想,“像是秤一般的東西掛在馬腹兩側,騎士靠它上馬,十分輕松?!?
說著,蹋頓又將黃巾馬具的模樣詳細的描述了一下。
丘力居按照蹋頓的描述腦補了一番,又看向自已的雙腿。
那里空空如也,沒有絲毫支撐。
每次長途行進,亦或者沖鋒作戰時,他的雙腿都得夾緊馬腹,才能保證自已不會掉下馬來。
想來若是能有兩個馬鐙在側踩著,騎馬作戰不僅會方便許多,還能節省不少體力。
“那張新竟有如此奇思妙想?”
烏桓人騎了數千年的馬,也沒有人想到過馬鐙這種東西,因此他很清楚,蹋頓沒有騙他。
丘力居心中熾熱:“我烏桓祖祖輩輩,皆在馬背之上長大,都沒有人能想到,他一漢人,竟能思得如此之物?”
“若是能得此人為我所用,烏桓必將強盛!”
“眼下他身邊僅有千余士卒,良機難得,決不能讓他回到城里!”
思及此處,丘力居下令,大軍繼續向前,追擊黃巾騎兵。
蹋頓不解,問道:“叔父為何追擊?”
丘力居將自已想要收服張新的想法告訴了蹋頓。
“可黃巾騎兵早已撤離。”蹋頓又道:“他們一人雙馬,我們追不上啊?!?
“放心吧?!鼻鹆庸恍?,“他此刻定在濡水岸邊等著我呢。”
“什么?”蹋頓驚訝道:“叔父領大軍前來,他非但不逃跑,還膽敢在濡水等我們?”
這個侄子還是有些太嫩了。
丘力居心中嘆了口氣,但一想到自已也沒有其他合適的繼承人,只好耐心的給他上上課。
讓人給蹋頓牽來一匹馬,大軍向前行進,叔侄二人邊走邊說。
“那支黃巾,是剛到漁陽不久吧?”丘力居問道。
“是?!碧nD點頭。
當初烏延來借兵的時候,已經把情況都說過了。
“那我問你?!鼻鹆涌聪蛱nD,“黃巾初來乍到,根基不穩,為何殺了烏延之子后,還要殺他的使者,再給他送女裙,把他往死里得罪?”
被丘力居這么一問,蹋頓心里也納悶。
是啊。
為什么呢?
這人有病吧?
蹋頓搖搖頭。
想不明白。
“他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逼迫烏延起兵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