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周通頭皮發(fā)麻的，是第三支小隊。

他們沖向了一處地勢較高的箭塔，那上面還有十幾個匪徒弓箭手在負(fù)隅頑抗。周通本以為騎兵要仰攻，必然損失慘重。可那支騎兵小隊在接近箭塔時，竟有一半的人同時做出了一個讓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的動作——他們從飛馳的馬背上一躍而下，落地時順勢一個翻滾，卸去了沖力，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凝滯。

戰(zhàn)馬仿佛有靈性一般，自動散開，在周圍盤旋。而那些下馬的騎士，抽出腰間的佩刀，組成一個緊密的攻擊陣型，沿著箭塔的階梯向上攻去。他們的步戰(zhàn)能力，竟絲毫不亞于騎戰(zhàn)！

周通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咽了口唾沫。

他想起了京營的三大營，想起了他曾引以為傲的關(guān)寧鐵騎。那些所謂的大明精銳，在這支白色的軍隊面前，就像是一群拿著木棍的孩子。

這是什么軍隊？騎戰(zhàn)無雙，步戰(zhàn)精銳，令行禁止，心意相通……這根本不是人間的軍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個年輕人。

林淵。

這個名字，在今夜之前，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有些好運、得了陳圓圓青睞的錦衣衛(wèi)校尉。

而現(xiàn)在，這個名字的主人，在他眼中，已經(jīng)籠罩上了一層神鬼莫測的迷霧。周通的心中，那股因功勞和前途而生的狂熱興奮，漸漸冷卻，沉淀為一種更深層次的情感。

那是敬畏。

是對未知力量的敬畏，也是對絕對掌控者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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