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念初預料的一樣,這條錄音,除了在百貨商廈播放以外,還分別在天北及其周邊城市幾大高校和客流量較多的大型購物商場播放。
當天晚上,同城交流群里,大家討論的都是這件事。
因為涉事人員身份復雜,甚至還有人因為不恰當發,導致了七天封號。
另外還有人發現,無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把這件事在網上傳播。
一次次的發聲被屏蔽,熱度被壓制,反而更加證明了,錄音所說屬實,有人想要惡意隱瞞這件事,撐起保護傘!
但這樣的情形,非但沒有讓那些參與其中的人退卻,反而更加地激發了抗爭欲。
光明正大不能提,干脆發明了暗語和代號。
僅僅三天,就沖上了熱搜,詞條:廣播室恐怖事件。
天北檢察院,高層部門召開緊急會議,十月一假期暫停,所有在職人員返場加班。
與此同時,蔣天頌也被叫走,單獨談話。
約談他的人叫池松林,是個很有威望的老前輩。
“蔣檢,坐。”他手里拿著兩份文件。
蔣天頌目光不動聲色從文件上掃過,扯開椅子落座。
池松林見他沉得住氣,眼中掠過一絲滿意。
“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案發地點在xx省,一次開庭,一次檢察院復審,也都是xx省,地方部門辦事。這次叫你來,也是提前給你透個底,這件事情任由那些人再怎么攀扯,也不會影響到你。”
蔣天頌對此情緒波動不大,他自己做沒做過,自己還不清楚嗎?
池松林看他的樣子,不卑不亢,半點都不心虛,又暗自點了點頭。
看蔣天頌的反應,他應該不僅與這件事情無關,甚至都沒聽到過什么風聲。
既然如此,那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更加有必要了。
池松林話鋒一轉:“不過和你的情況恰恰相反,xx省恰好是錄音中另一當事人蔣柏,也就是你的親叔叔的管轄地,此次事情引發的國民度,已經引發了最高檢的重視,我們很快會接手這樁案件,根據親屬回避原則,蔣檢察官,組織上決定收回你對這樁案件的監管權。”
對這個結果,蔣天頌也早有心理準備:“我一切聽從組織安排。”
看他這樣情緒穩定,池松林的眼中掠過一絲憐憫,起身后輕輕拍了拍蔣天頌的肩膀。
“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吧。”
話雖這樣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以蔣柏和蔣天頌之間的關系,一旦檢察院復查出來,蔣柏弄權包庇屬實,受處分是免不了的。
蔣天頌雖然在這件事中并不知情,但身為蔣柏的親屬,也必然會遭其連累。
至少五年之內,但凡蔣天頌得到晉升機會,蔣柏的這次錯誤,就會成為他的競爭對手攻擊他的有力武器。
發錄音的人,雖然是捏造事實攀扯蔣天頌,但也是給檢察院提了個醒。
蔣柏的涉案與否,也牽扯到了蔣天頌的絕對前程。
他現在清白,不代表為了自己以后的仕途,依舊能保持清白。
對他暫時停職處理,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從池松林辦公室走出去之前,他扣留了蔣天頌的工作證,同時也讓前臺大廳暫時封鎖了蔣天頌在檢察院的出入權限。
工作證都沒了,蔣天頌下班之前,就干脆把身上的衣服也給換了。
脫掉那身公服,換回自己的便裝,肩上的擔子輕了,臉上的神色卻更加冷沉。
先前是有顧慮,他無法去聯系蔣柏,如今顧慮沒了,他開車回了蔣家。
此時依舊是國慶假期,蔣家又有喜事,難得熱鬧一回。
蔣松和蔣柏都沒急著走,兩人和蔣家姑姑都住在老宅。
蔣天頌回去的時候,恰好幾人都在客廳陪著老爺子說話。
蔣天頌一眼就發現了蔣柏臉色不對,時不時就看一眼手機,坐立難安。
漆黑的眸子冷了冷,他大步走過去:“二叔。”
蔣柏抬頭看向他,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眼底有絲塵埃落定的灰敗。
“天頌。”
蔣天頌直勾勾看著他:“我們借一步說話。”
蔣老爺子已經進過一次醫院,驚受不了再一次打擊了。
在他面前,蔣天頌不愿暴露出什么。
他把蔣柏叫到別墅外才停下腳步,開口就問:
“x大博士實驗室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蔣開山深知自己對妻子和兩個孩子虧欠頗多,所以在后來回歸家庭后,對兩個孩子的扶持,幾乎到了傾囊而出的地步。
但也就是因為老爺子給的資源太多了,所以才導致了蔣柏本人的性子并不怎么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