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我一下。”
冉聽拎著那一兜還帶著淡淡血腥味的臟衣服走出浴室,隨手放在門口的角落,彎腰蹲在記地狼藉的行李箱旁翻找。扒拉出一套最貴的衣服,往浴室遞。
“給你。”冉聽說,“內褲是新的。”
“謝謝。”
門關上,浴室響起水聲。
冉聽看著地面,還是不打算收拾。
把一件又一件衣服往柜子里掛太累了。就這樣吧。
他習慣了,沒有必要因為介知深在就刻意改變。
凌晨四點,平時這個點冉聽洗完漱倒頭就睡,現在浴室被占著,暫時睡不了。
他兼職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到凌晨三點,五個小時,他有事可干,忙成那樣都覺得時間很漫長。
介知深呢?傻傻站在外面等,硬等,等五個小時,再送他回家。差不多跟他在通一時間入睡。
也不知道圖什么。
冉聽的頭靠在墻上,嘆了口氣,又把微博給下載回來。
一個星期了,延璨打人這事還有人在吵。
粉絲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無腦為延璨說話的,延璨讓什么都是對的。
一部分理智的,硬是要逼延璨給個說法,出來讓個回應。
畢竟網傳介知深就是延璨,看似證據充足也只是猜測,沒有得到證實。
介知深從浴室出來后,冉聽下意識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我好了。”
冉聽喜歡穿寬松的衣服,衣服都買大一號的,介知深穿上正好。襯得他肩背線條愈發挺拔,又有幾分莫名的親昵感。
冉聽看著介知深,嗯了聲。
介知深偏頭,留給冉聽一個清瘦的右臉,聲音帶著剛洗完澡的濕潤:“謝謝,那我走了。”
“就在我這睡吧,天亮了再走。”冉聽說,“剛洗完澡出去吹風,想生病?”
介知深機械地將臉轉正,忘記自已臉上還有疤。
于是冉聽看到了,順嘴問:“你下巴怎么了?”
介知深忙捂住,到了嘴邊的謊話硬生生頓住,愣了愣,道:“……劃傷了。”
“怎么劃傷的?”
冉聽走近,那張藥膏被水弄濕,已經有些要掉的跡象。
看著冉聽朝自已走來,介知深的大腦有些空白,忘記回答冉聽的問題,怔怔的。
冉聽抬起手,輕輕撕下那張藥膏,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彌漫。一道傷疤呈現在眼前。冉聽的手抖了抖。
“別看了。”介知深又將臉撇過去,說,“很丑。”
“怎么弄的?”冉聽又問一遍。
介知深不能撒謊,又不想告訴冉聽,問:“可以不回答嗎。”
“不可以。”
介知深只好乖乖地說:“跟記者打架,被玻璃劃傷的。”
冉聽沒說話,把心里那點異感強壓下去。
“你放心,不會留疤。”介知深說,“我每天都會涂藥,祛不掉就去整容。”
冉聽有點想笑:“以前你有這么愛美嗎?”
“跟這個無關。”介知深壓低聲音,兩人靠得近,有點氣流拍打在冉聽的臉上,“留疤,就不像你喜歡的介知深了。”
冉聽全身都被這句話震麻了。
胸口傳來陣陣鈍痛,復雜的情緒堵在喉嚨口,有些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及感受。
冉聽閉上眼。
他還是喜歡介知深。
不論是哪個世界的。
只要是介知深,他就喜歡。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