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大人!二位提領!”
梁渠龍行虎步,跨門進屋。
至此,平陽府河泊所府衙內,五品以上,最有權勢的四人全部匯聚頂樓之中。
大堂內,不少嗅覺靈敏的吏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嗅出幾分風雨欲來之味。
大澤之上又要打仗?
“那八位鬼母教徒緣何而來?”衛麟立于桌案之左,環臂奪問。
“八位?”梁渠望向徐岳龍。
徐岳龍頷首:“你讓龍平江帶回來的八人,俱為鬼母教徒。”
梁渠思索一二,抱拳向居中望輿圖的蘇龜山。
“此八人是白猿去往東水域探尋夢白火時順手而取,據其所碰到時,兩人被吊掛木架之上,為人剝了肉皮,其余我一概不知,原以為二人是被鬼母教抓來血祭之人。”
“是鬼母教徒,亦是犯錯之人。”蘇龜山從旁抽出幾張紙頁,遞給梁渠,“兩人監守自盜,欲取夢白火,改頭換面,另謀出路。恰逢下手之際,為伊族長老伊靖所阻,倒是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
梁渠展開紙張。
全是簽字畫押的口供。
每一張的正中位置按有兩個純紅的血印,沒有半分紋路,得自何人不而喻。
從蛙族回到平陽府,中間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正常用以審訊肯定不夠,然而伊志恒和伊智宇遭遇酷刑,兩人被醫師喂下救命丹丸,提上一口氣后壓根不用去問,有什么說什么,全禿嚕了出來。
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兵貴神速,憑此一點,救的不冤。
甚至有脈絡的地形圖,三位長老,一位老祖的具體實力!
身為竊魚主謀,伊智宇不是一拍腦門,熱血上頭決定的“圖謀不軌”,他早有計劃!
為此他籌劃許久,更想過來到岸上,萬一事發,以手中情報換取一線生機!
又一個趙老爺。
“難怪反應如此之快。”
梁渠回憶狀況。
幾乎是一收走夢白火,鬼母教宗師便跳出阻攔,中間沒有半分延遲,恐怕當時正不放心,徘徊附近。
對方反應的快,他打飛的也快,倒是避免了后來碰上,糾纏以至陷入困境。
梁渠理好冊頁。
“鬼母教惡貫滿盈,縱使后世子孫亦離心離德!”
“說正事,少打官腔!”蘇龜山拿起鎮紙壓好供詞,“二人如何受傷無關緊要,東水域有蔓星魚網大人,時刻檢測水中一舉一動,縱使知曉支脈方位朝廷亦難行動,你那白猿是如何繞行過去,探得寶魚的?”
“自有神通。”
“能否帶人?”
“當下不能。”
衛麟擰眉:“不能帶人,白猿怎么帶回來的鬼母教徒?”
“自仗神速倘若來無蹤去亦無影,又怎會鬧出大動靜?”
“安靜!”
蘇龜山打斷二人,環視一圈。
“事已至此,舌頭抓了不能白抓,我只要答案,無需吵鬧緣由!且問你們,能不能趁此機會,讓鬼母教再折上一脈?”
三人沉思。
梁渠展開頭腦風暴。
此次帶回來的消息看似很有價值,可鬼母教不是毫無反應的死人。
一來知曉地點泄露鬼母教不會無動于衷;二來網大人的存在是既定事實,動則事發;三來,那三條鬼母教郡王脈彼此相鄰,臻象高手十余位,硬實力上,甚至有些打不過,需要聯合周遭府衙行動,非一兩日之功,到時候一切皆晚。
難搞。
“如今只能讓南域的河泊所配合,慢慢鏟除‘網大人’,急躁不得。”徐岳龍開口。
“鏟到猴年馬月,蔓星魚再生強悍,鏟的有它生長的快嗎?”衛麟拆臺。
二人語俱有道理。
蘇龜山位居上首也不阻止。
“啟稟大人。”恰于此時,門外侍從叩門再報,“獄中‘舌頭’另有要事,其欲親口告知幾位上官!”
四人兩相對視。
另有要事?
蘇龜山揮手。
“去看看!”
刑房。
無關人等被清出。
伊志恒、伊智宇二人渾身裹滿繃帶,隔上一層,不再如先前那般猙獰駭人。
“你是說丹脈?”
“是。”伊智宇靠在床鋪上,忍耐疼痛強提精神,“教內青黃不接,是許久之前便暴露出的問題。
故而各脈為延續自身存續,早三十年前,抽調出了部分有煉丹天賦的年輕后輩,下有血咒,送到陸地上,專門修行丹道,學有所成后回歸,從此另辟一脈丹脈。
丹脈成立十余年,卓有成效,陸陸續續輸送回不少珍貴丹藥。”
梁渠雙目迸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