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大臣們對于林逍的奏折,多少都有些疑惑。
雖說林逍這個級別的將領,的確有從地方直接上表天聽的權力。
可問題是,你這時間卡得也太好了!
連一般的官員都感覺有些蹊蹺,更別說內閣的幾個老狐貍。
“楊相,這忠勇侯的奏折,未免來得太是時侯了吧?您不覺得奇怪嗎?”
去內閣的路上,王啟瑞湊到楊耿忠身邊,意味深長地問道。
楊耿忠斜了他一眼,“王大人覺得,那奏折并非林逍所寫?”
“下官倒也不是這么說,就覺得奇怪,蒼州離京城如此遙遠,這奏折來得也太準時了……”
楊耿忠卻打斷道:“老夫也覺得,大概率不是林逍所為。”
“哦?”
王啟瑞一臉意外,一旁默默聽著的謝仝也皺眉。
楊耿忠道:“以林逍的性子,斷不可能說出那么一番話來,此奏折,大概率是趙云霆等人所為。”
“趙云霆心思縝密,又有多年輔佐燕王的經驗,深知如何未雨綢繆。”
“如今他女兒還是林逍的妾室,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多半是趙云霆這個老丈人,假借林逍的名義,給他這個女婿找補一番。”
王啟瑞眼前一亮,“對啊!這就說得通了!雍州那邊將奏折遞上來,可就簡單了!”
“若這么說,豈不是有‘欺君’之嫌?”韋名莊皺眉道。
楊耿忠呵呵笑道:“這就不好說了,是不是‘欺君’,還是要看陛下怎么想。”
“楊相的意思是……陛下早就知道這奏折有問題?”王啟瑞愕然。
楊耿忠緘口不再語。
與此通時。
御書房中。
洪帝將那份林逍的奏折,重重摔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查出是誰在偽造這份奏折了沒!?”
鄭仰維在旁面色惶恐道:“老奴無能,這奏折查到雍州那邊的驛站,就斷了線索。”
“呵……不是你無能,是有一幫老家伙,幫著林逍在糊弄朕!”
洪帝咬牙切齒道:“他們就是賭,賭朕不敢拿林逍怎么樣,有了這份奏折,就會對林逍擅自出兵,不再追究。”
鄭仰維擔憂道:“林逍如此膽大妄為,蒼州之行,要不先別去了?”
“怎么,你覺得林逍真敢造反?”
洪帝寒聲道:“還是說,你覺得朕怕他,要一輩子躲著他?”
“老奴不敢!是老奴多嘴!”鄭仰維忙跪下,抽自已耳光。
洪帝冷哼了聲,“雖說這奏折,肯定不是出自林逍那小子,可既然送上來了,就說明他那邊的人,并不敢跟朕撕破臉。”
“而且,林逍雖說有罪,可他帶兵打北蠻,若能為大乾開疆拓土,也算有功。”
“朕沒有見到他本人前,也不能一棍子將他打成亂臣賊子,那樣和無道昏君有何分別?”
鄭仰維忙一臉崇敬道:“陛下圣明,林逍能遇到您這樣的明君,當是他的福分……”
“說起來,是朕有愧啊,當初邊關被李嗣白斷了糧草,也不能為他們讓什么。”
“林逍出身邊軍,對朕,對朝廷有怨氣,有誤會,也是人之常情。”
洪帝感慨了兩句,轉而道:“你替朕準備一番,明日,朕要去皇陵祭拜。”
“請皇室列祖列宗保佑,這一次我大乾將士們,定然要重挫北蠻,開疆拓土!”
皇陵?
鄭仰維心里暗忖,真是為了祭拜祈福?怕是未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