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開門聲,虛弱的動了動身體,“是二兒媳婦嗎?快給我倒口水,我叫了很久,都沒有人答應。”
謝春臨連忙把茶水拿起來,親自送到曹侯爺床邊,“公爹,快喝吧,伺候你的小廝呢?我這就把他拖出去,伺候公爹這么不上心,這種人也不必留著。”
曹侯爺就著謝春臨的手喝了好幾口,喝完后,他重重的重新躺下去,“哎,這個家里,也就只有你不嫌棄我了。”
謝春臨把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公爹,我弟弟和侄兒來了,說是看看您。”
曹侯爺一聽,他極力睜開眼睛,揮舞著胳膊,“謝大人,快,扶我起來。”
謝南洲上前,“侯爺不必起身,生病之人本不應打擾,是晚輩唐突了。”
曹侯爺喘著粗氣,側著身子靠在謝春臨的胳膊上,他凹陷的雙眼帶著渾濁的神情,他極力想要讓自己清明起來,可是臉上只有一張皮,怎么看都是沒有什么精神的,“謝大人,您能來府上,是我的榮幸。”
曹侯爺年輕的時候,也是稱霸一方的人,如今對著謝南洲,都能說出榮幸之類的話,一個落魄的貴族,和新貴比起來,也要低頭三分。
“曹侯爺,千萬不要這樣說。”
謝南洲神色恭敬,“您當年在都城的行徑,還在民間流傳,如今的寧鎮侯府,也是眾人尊敬的存在,您還是要保重身體,盡快好起來,才能讓侯府恢復生機。”
曹侯爺笑了起來,他的牙齒都松動了,說話的時候,有些漏風,“我知道自己什么情況,我也知道家里變成了什么樣子,我更加清楚,謝大人今日登門,是為了什么。”
他笑中帶著無奈,一個躺在床上這么久的人,還能知道朝堂之事。
“謝大人,我生的這些孩子,都不行,不行。”
他擺著手,搖頭閉眼,有些痛苦,過了一會繼續道:“我的兒子都比不上這一個兒媳孝順,謝府出來的人,都是好的。”
謝春臨有些難過,“公爹,別說了。”
曹侯爺躺在床上,干涸的眼睛看著謝南洲,“謝大人,侯府的榮光已經不復存在,可是我的孩子,總不能折在我的手里,我知道謝大人也困在局中,我愿意為大人敬我最后的能力,只希望謝大人,保曹家老少平安,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謝春臨把臉轉過去,默默流了眼淚。
謝南洲沉默片刻,“侯爺何需如此,我自有辦法解決,侯爺好生休息,晚輩告辭。”
謝南洲拒絕的干脆。
曹侯爺只是嘆氣,也沒有說別的。
走出院門,謝春臨道:“公爹那是什么意思?他想要為你做什么?”
“不是為我做什么,而是想要把你留在這里。”
謝南洲道:“侯爺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來的目的,只是寧鎮侯府,已經不是你可以依靠的地方。”
“收拾好東西,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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