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還未走近,那人大喊起來,“家沒了,我的家沒了,皇上,你不是愛民如子嗎?你不是說,齊國百姓都是你的子民,那我們的家沒有了,誰來管管?我的家,被周大人給搶走了,不僅僅是我家,還有我的鄰居,我們那一條街道,都被周大人搶走了。”
周易軒大怒,“狂妄之徒,膽敢胡亂語,擾亂君心,來人。”
侍衛沖到人群里想要抓人,結果,不知是不是跪的時間太久,百姓們早已不堪重負,哪怕是挪上來稍微緩解了一下疲勞,依然是疲憊不堪的。
在這種高壓之下,就算是個木頭,也會有幾分血性。
“干什么?我們說錯了嗎?憑什么抓人?”
“對,憑什么抓人,難道這不是事實?”
“皇上,皇上,草民的家被大雨沖毀,可最后卻被鄭大人家拿走了,他們就是明搶呀,他們根本不顧我們死活,把我們連夜拉到城外,隨意找了一處破爛地方,讓我們就住在那里,然后,他們就走了。”
“皇上,草民的家也沒了,是梁王爺,是他占了我們的房屋,救救我們吧。”
一人喊出,眾人終于等到了一個開口的機會。
這種機會太過難得,剛開始的害怕,再到現在的無所畏懼。
這是一種群體精神。
“放肆,你們簡直放肆。”
周易軒眼看壓不住了,搶占百姓房屋算什么大事,不過是死幾個人罷了,只要隱瞞的好,絕對不會出問題。
可是若捅到了皇上面前,事情絕對不會這么簡單。
“抓起來。”
“慢著。”
太子一直跪地,一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抬起頭來,他臉色難看,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意,“百姓有話說,你這么強硬,這是在遮掩什么?”
周易軒單膝跪地,也不顧頭上的雨落在身上,是何等狼狽,“太子殿下,這些人一定別有所謀,皇上和太子以及諸位王爺身份尊貴,不敢有絲毫差池,臣身為九司中的人,更不敢有任何松懈,保護皇上是臣的責任,還請太子恕罪。”
周易軒說的在理。
保護皇上安危,是他的首要責任。
“這些百姓被人蠱惑,全都帶走。”
“不可。”
齊王抬頭,目光柔和但是口吻堅定,“百姓有冤屈,雖有律法,百姓不可向上鳴冤,只能找當地知府,若是要向上鳴冤,必要經過三司會審,還要遭受牢獄之災,但如今不在宮內,得見天顏,是他們的機會,今日本就是祈求上蒼為百姓謀活路,周大人如此強硬,那今日我們的做法,到底是為了什么?”
活路都堵住了,停雨又有何用?
現場一片寂靜。
忽然,謝南洲大聲道:“蒼天保佑,佛祖顯靈。”
他赫然起身,雙手合十沖著天空,“愿佛祖降下恩澤,護佑齊國百姓安居樂業,停雨吧。”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謝南洲身上。
忽然,那個顴骨凸出的男人,不知怎么回事,沖破了侍衛的封鎖,沖著皇上而去,“皇上,聽聽我們的心聲吧。”
眾人皆是一驚,還未反應過來,一記身形驟然沖過去,“不可傷害皇上。”
身影如蛇一般,擋在那人身前,一個反手,將那百姓壓在地上。
侍衛嘩啦啦沖過去,江城起身叩拜,“護佑皇上。”
江隨雁雙手張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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