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洲搖頭,摸了摸江隨雁的腦袋,就好像是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滿眼都是寵溺,“你吃吧,多吃點,長夜漫漫,還有的是時間。”
江隨雁臉色一紅,昔日她可不懂這種話的意思,如今一說就明白,她有些懊惱,轉身不理會他,“我姐姐還在我院子里,我還能一晚上不回去,真是的。”
折騰了一天還不夠,江隨雁身體都快散架了,吃完飯,絕對不能在這里待下去。
“對了,你給我你要去祈雨臺?”
江隨雁彎腰吃了一塊羊骨頭,邊吃邊道:“那真的能停雨嗎?你看這暴雨下的,我都煩了,有多少百姓都無家可歸,天子腳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都城之外,都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
江隨雁說著,直起身子,“還有太子,他的事情,如何了?”
謝南洲起身,拿起剪子在燭臺上剪掉一截燭芯,燭火立刻往上竄了竄,映照在謝南洲的臉上,顯得他臉色十分明亮,燈罩重新放好,謝南洲才回道:“此事方遠濤已經入局,方大人想要救自己兒子出來,總要有所表態,都城之內的幾大家族,盤根錯節,想要互相牽制,又是互相幫助,我也想看看,方大人會如何破局。”
江隨雁聽后,放下筷子,她對世家的理解還不是完全準確,所以對于謝南洲所說,想要看方大人如何破局,有些不懂,“南洲,我不太懂,方大人要破局,那你不打算圍追堵截?”
謝南洲搖頭,給江隨雁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她面前,“方家、鄭家、王家、梁家,還有周家,可是把控了多半個朝堂的家族,皇上的心腹我至今都不知道是這幾家中的誰,或許,皇上對這幾家的制衡,已經到了無能為力的地步,雁雁,朝堂太過復雜,我也是想從這件事中,看看他們的情況,也想看看皇上的態度。”
“那國庫的事情,你會參與嗎?”
“目前國庫的事情,還是戶部負責,王靖成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國庫有沒有銀子,他完全可以說各地的賦稅還在核對,反正從年下到現在,也不過是幾月時間,戶部的人都在各地查探核對,他可以推脫,可是他直不諱說出有人借債,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你說為官幾十載,還能沒有理由在朝堂上搪塞嗎?”
謝南洲伸手,捏著江隨雁的頭發,“這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且看著吧。”
江隨雁聽著謝南洲的話,只覺得燒腦的厲害。
原來每個人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的意思在這里,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誰也不知道。
江隨雁瞧著謝南洲平靜的面容,一時有些感慨,“原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她之前的日子雖然是非打即罵,可最起碼的,不用考慮這么多。
和謝南洲在一起之后,她才發現,朝廷看上去光鮮亮麗的人,位高權重之下,也不過是膽戰心驚。
“你會被牽扯嗎?”
謝南洲瞧著她憂心忡忡的樣子,笑了起來,“放心,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你這個心呀,可要慢慢變得強大起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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