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雁伸手推開他的胳膊,宣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一筆一劃皆是力道,只是如此完美的經(jīng)文,卻多了一塊黑色,江隨雁有些惋惜,“是不是我打擾到了你?”
謝南洲把狼毫筆放在筆架上,沉默片刻,“雁雁,你認(rèn)為現(xiàn)在的天下,可太平?”
“北冥和鳳臨都很平靜,越國在十幾年前,也都后退了幾百里,這些年邊境平安,百姓安居樂業(yè),很太平。”
江隨雁想了想,道:“除了天災(zāi),似乎沒有什么大事,你為何這么問?”
謝南洲起身,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上面沒有一點花紋,只是簡單的粗布麻衣制成,和別的僧人完全不同。
“我只是想,這些年的太平,不是因為皇上多么仁政,而是因為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讓這些人不再敢輕易冒犯。”
謝南洲彎腰,把龜甲撿起來,放在手中把玩,“皇上雖然推行仁政,減免百姓賦稅,可是多少人依然流離失所,不少地方都被流寇以及當(dāng)?shù)氐纳虝蹓海傩帐掷餂]有多少銀子,可是官員卻各個大腹便便,這難道就是大家所謂的好生活嗎?”
江隨雁疑惑的看著他,“我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不過我認(rèn)為,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壞人,那些壞人如果不能及時根除,那換了誰當(dāng)皇帝,都是一樣的差勁。所以,才要找個心系百姓的明君,坐在那個高位上,才能更好的想著老百姓。”
謝南洲久久沒有說話,江隨雁走到他身側(cè),“南洲,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怎么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有些不對勁。”
好像,十分的大逆不道。
“齊國是天下的齊國,不是皇上一人的齊國。”
謝南洲轉(zhuǎn)身,臉上掛了一絲笑意,“我只是有感而發(fā),沒有別的意思。”
江隨雁道:“你說的沒有錯,齊國確實是百姓的齊國,所以我們更要讓下一任皇帝,更好的想著百姓,這不是好事嗎?”
“那如果,換個人做皇帝,不是齊家人呢?”
江隨雁心頭猛然跳動起來,她微微張嘴,雙手不知該放到何處,一味地抓著衣擺,什么叫,換個人?
謝南洲見她好像嚇到了,趕忙把她摟入懷中,“傻丫頭,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可不要多心,沒事的。”
江隨雁靠在謝南洲堅實的胸膛,心跳忍不住加速起來。
謝南洲什么意思?
她好像不太明白。
門外,聶馳宇聲音傳入,“主子,太子殿下想要見您。”
謝南洲道:“請他進(jìn)來。”
江隨雁從謝南洲的懷里退出去,“我知道你有話對他說,我先走了。”
謝南洲嗯一聲,“你先回府,我晚些回來。”
上了馬車,江隨雁還是有些糊涂。
謝南洲不會忽然開口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謝南洲這邊和太子見面,還未開口,太子道:“謝大人,我知道你很關(guān)心江小姐,可是她差點出事,你好像也沒有放在心上,我知道她在謝府日子一定不好過,還以為你能幫她一下呢。”
謝南洲:“你說什么?”
_l